那是一只蠕动的虫。
“这是何物。”孙景晟挑眉看去,只见姬北野勾笑坐下,衣裳慵懒的爬在他肩头,使得整个前胸到下腹那块区域都露在外头,好像风一吹就要掉下来。
他道:“只要老爷将此物给她吃下去,她的情况立马就会好了。”
“找死?”孙景晟打断他的话,掌中物狠狠捏碎,包括那只蛊虫。再次摊开手掌,那东西已经成了一片粘液。
姬北野不急不躁,反倒翘起了腿,端起水杯轻饮,望着他微动的喉结,孙景晟一甩手便飞出去一根暗器,啪的一声杯子在姬北野手中炸裂,一块碎片毫不留情就划破了他的脖子,外边还扎着暗器。
“老爷的暗器,永远都是这样厉害,呵呵……”姬北野笑着,语气中似乎有些轻蔑。
这莫名多出来的几分得意彻底惹恼了孙景晟,抬脚就冲了过去。姬北野再反应过来时孙景晟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要么取出那只虫,要么自己交出解药。你若是想像阿隐一样,本王怎会不成全你?”孙景晟沉声说。
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逼人,姬北野的衣裳也彻底散开,如今光着膀子,笑意更深道:“杀我了啊,让你的心上人给我陪葬。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我医术高?没有选择的人是你才对,哈哈哈哈!”
孙景晟掌间力气更大,望着姬北野无动于衷的表情,恍然之间疑惑丛生。
“你杀不了我的。”又是一阵丧心病狂的大笑,按照孙景晟的力度,他早该被掐断脖子了才对。
怎么回事?孙景晟眉头微微皱起,姬北野狂笑着:“忘川不是你亲手下给林小宴的吗?如今我不过是让你再喂她一只更好的,你怎的动了怒?”
“天下医者众多,本王有的是钱。云落寻不到的本王就在九灵大陆寻,整个九灵寻不到的,本王就去虚空!区区一个你,本王何时放在眼里过?!”孙景晟低声怒吼,一道响雷和闪电伴在其后。
狂风吹进药房,蜡烛全数熄灭,闪电照在姬北野笑得狰狞的脸上,忽的一口便咬在孙景晟手上,孙景晟反应迅速,一掌击在他的胸前,低头看去时却见两只虫子一先一后钻进自己伤口里。
很快手臂一阵瘙痒便再无其他感觉:“你到底是什么人?”
姬北野淡然自若的拿出骨哨吹响,刹那间孙景晟便觉如同万蚁噬心,眼前一阵晕眩就听他在耳边笑道:“我乃永生不死之体,你岂能杀得了我?!不自量力!”
眼前一片黑,孙景晟急速封了自己的几个穴位,以防这虫在自己体内流窜,姬北野的骨哨又吹响,是头疼欲裂的感觉。
是自己轻敌了。
外头大雨倒泻,鸽子在低空盘旋,屋顶上站在一排,猩红的双目直勾勾盯着从药房里窜出来迅速离开的人,嗓间发出惊人怪声,其中不乏有张开满嘴尖牙冲着孙景晟背影狂叫的。
它们和姬北野一般嚣张。
“我并没有在东园看见老爷啊,他什么时候走的?”阿宝道。
打从那会子开始林小宴便莫名心慌意乱,出了水月斋左等右等也不见孙景晟回来。阿宝和林初解小五一同带着晚膳来安置好至今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或许老爷有什么急事呢?加上雨下的这样大他没带伞,没准正在哪里避雨,师父您不要太担心了。”林初上前来搀住与长安的胳膊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回水月斋内。
闻言解小五也连连点头应和道:“林初说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水面儿上一下雨啊就冷得叫人直打哆嗦,师父您快些进屋里去吧,万一着了凉老爷怪罪下来我们又要挨打了……”
“这雨下得我坐立难安……我总觉得卿君出事了。”林小宴站在门口执意不动,林初和解小五面面相觑。
这东园方才建造起来,里头虽是应有尽有,但一些衣物小家具什么的还是很缺乏的,眼下林小宴不肯回屋,风也渐渐刮大,屋里除了一床被子再无其它保暖用的东西。担心她身体的林初一时犯了愁。
随着林小宴的眉头越发皱起来,四个人又在水月斋门口僵持了十五分钟,阿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样吧,师父且先进屋待着,我去找老爷,一有消息立马回来告诉您,您莫要受凉让老爷心疼便是。”
语毕不等林小宴开口他便冲进雨中,一行嗒哒踩雨声响过之后再也看不见他身影了。
在这个时候林小宴深刻的认知到了手机的重要性。
林小宴在满屋子踱步,解小五和林初见她满脸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又过一刻,只见解小五拿起杯子就故作惊奇大喊:“嚯!这个杯子居然是玉做的!好漂亮!只可惜……”
“什么?”林初疑惑。
“只可惜这种玉并不是什么好的。”解小五故作神秘。
林初满脸的不相信:“你还能看出来玉的好坏?”闻言解小五嘿嘿一笑,放下杯子就道:“我见过一种玉,堪称世上第一好,它叫做怜香惜玉。”
一听这话林初连翻白眼:“欺负我没读过多少书?怜香惜玉明明是个词,什么时候成玉了?”
“用在别人身上时词,用在某个人身上,那就是块儿玉了。”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嗨呀,咱们师父长得就是我见犹怜的那种,今儿个身上又香香的,老爷又视若珍宝,可不就是怜香惜玉嘛!”
“你这马屁拍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无聊死了。”林初白眼翻得更高,恨不得将解小五立刻赶出去。
解小五闻言一胳膊肘就咚在了林初身上道:“你看不见师父满脸担心吗?我好不容易想到个办法哄她开心你还嫌我无聊,我自是比不上阿宝那般渊博的,所以也就只能说出这么无聊的话来了。”
然而林初的目光放在荷包上:“荷包什么时候开的……我怎么都没发现。”一面说着,林初伸手去绑,猛地身子一怔就道:“遭了!怎么就剩了一只蛋壳?!”
一直自动屏蔽那两人对话的林小宴一听这话瞬时回过头:“你说什么?”
“只剩了个蛋壳,里面的东西不见了!”林初急的将蛋壳取出来放在桌上,荷包都翻过来了也没看见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落在自己脑袋上?
林小宴无奈地提起一口气来到桌边,捏起蛋壳仔细打量一番才道:“蛋壳的破损程度不大,看样子里面的东西是从先前裂开的缝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