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时,更始帝无故杀光武帝长兄,更是在夺了刘秀的兵权后将其派去了河北宣抚。可刘秀一个光杆司令,却能令大批豪杰生死相随,到了河北之后更有无数素未谋面的豪强欣然投入麾下。究其原因,昆阳一战,刘秀威震天下,所以人们愿意投资于他,而非比他更加强大的那些对手。暅
如果有人向李定国表态,说其有良法可救大明,李定国最多只会是将信将疑,甚至干脆将这个疯子乱棍打出王府。但陈凯不一样,他是亲眼见证过陈凯所创造的奇迹的,而且还不止一次。陈凯告诉李定国,大明的祖制已经救不了大明了,那么就肯定救不了了,他相信郭之奇当时的想法和他现在的想法必然是一样的。
“原来是我等误会郭督师了。”
卧槽,原来李定国也……陈凯实在拿这个晋王殿下没办法了,干脆将后面的话继续说来:“宁宇,如你和你背后的晋藩众将、如蜀藩众将、如孙可望的那些旧部、如夔东众将、如牧翁、如张侍郎、如大木、再如我,咱们都将会是第一批的受益人。”
对于西营系和闯营系,李定国是能够很轻易的理解的,毕竟他们不是挖过老朱家祖坟,就是把崇祯逼得自挂东南枝,而且还都干过杀害大明宗室的事情,还不止一次。皇帝没有了权力,就可以避免其对他们秋后算账。
待他再细思去,钱谦益降过清,是有过黑历史的人,张煌言是鲁监国的亲信文官,郑成功则干脆受过隆武帝信重厚恩,这些人对永历而言也都是信不过的。但是,陈凯又没拥立过别的宗室,也不曾干过流寇,他怎么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竟成,旁人都好理解,你……”
见得李定国不明所以,陈凯便解释道:“万历朝首辅张太师持国时,厉行变法,为此得罪过很多人,但朝廷的财政收入却大幅提升,百姓的负担也因此减轻。结果张太师去世,神宗皇帝前脚还在病榻前对之依依不舍,后脚就下令抄家并追夺此前的一切奉赠,甚至将张太师的儿女活活饿死在府中。”暅
李定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可是听过了之后,他便更加坚定了他的看法——陈凯是个愿意纠正这个国家的问题的人,并且始终在为此而努力。与那些嘴上天花乱坠,到手底下却屁也没有的家伙是截然不同的。
此番,陈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们可以无有顾虑的为驱除鞑虏而战斗,同时也给他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为的却就不只是驱除鞑虏这么一件事了,更有对未来大明中兴后的变法所做的准备。
“还是那句话,今天的对话,出我口,入你耳,仅在这间屋子。出了这间屋子,我便不认了。”
听得这话,浓眉大眼的李定国亦是无语。确实,无论是蜀藩、秦藩、亦或是夔东众将,与陈凯的交情都远远没办法与他相比。陈凯愿意将心里话说给他,既是对他的信任,同样也是为了避免日后被他发现而损害了彼此间的情谊。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还是得先把战时内阁的筹备会议开起来再说,有了战时内阁后面的事情才好做得。”
说到此处,陈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在案上翻找了起来。很快的,他便将几份报告推给了李定国。暅
“达素下令增加武昌城头的守具数量……”
“达素给金口镇、纸坊守军下死命令,必须坚守到……”
“胡全才抓紧修葺汉阳府城城墙,并增设炮台……”
“达素命南昌驻防八旗控制水门及水师……”
“……”
一沓子报告,清一色的来自于湖广天地会。李定国一一翻看,对于陈凯搞出的这个天地会更是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但是,赞叹过后,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一个完全不可思议的问题。
“等等,怎么都是达素和胡全才在下令,洪承畴呢!”暅
………………
京杭大运河上,一艘清廷的官船正在缓缓向北驶去。船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却不见任何旗号,来往的船只都是走惯了这条运河的,见得此状便纷纷让开了主航道。
官船如入无人之境般向北航行着,最内里的一间船舱里,昏黄的烛火仿佛静止不动似的在烛台上默默燃烧着,窗子未有打开,空气亦是愈加混浊,若非是尚且还能听到些呼吸的声响,以及烛火时而爆起的火花,便恍如是身处于尘封千年的墓室之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烛光渐渐衰微,随着船的稍一摇晃,便熄灭于无。黑暗中,一个脚步声匆匆踱到桌前,换上了一根新烛,在微弱的光中依稀可见是个书童打扮的少年长舒了一口大气。待其转过头去,那宛如棺椁的拔步床上,枯槁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似乎动了动,那书童上前看了一眼,便连忙冲出了船舱。
很快的,一大群郎中、文官和武将便蜂拥而入。待几个郎中依次把过了脉象,又低声交流了一番后,一个年纪最大也最具名医气质的郎中便对其中一个年近四十,官服上补子上绣着锦鸡的文官将他们诊断的病情汇总了一番。
文官面露忧色,却还是好生将他们送了出去,而后与其他几个文官和武将聊了几句,便要出去,却只听得一声微弱的呼唤,便连忙冲到了床头。
“亨九。”暅
“老经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