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呈证据!”
牛玉将《推/背图》呈上。
朱祁镇挥动着书卷:“瞧瞧!这就是那本妖书!已查实,纯系伪造!”
打击对象一经明确,那些平日里与石氏走得近的大臣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惶恐不已;而那些与石氏无关甚至受石亨打压的大臣们则松了口气,同时也炸了锅:“这是谋反啊!”“将他明正典刑!”
墙倒众人推。
站在朱祁镇一侧的曹吉祥面色惨白。
朝臣中的蒯祥望着惶恐的曹吉祥,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他在心中默念:廷益,徐有贞滚蛋了,石亨入狱了,你的仇已经报了一半!
朱祁镇宣告:“诸位爱卿,石亨一案将由有司严加审讯,依律处置。逯杲!”
逯杲出列:“臣在!”
“石党一案,你积极侦破,功不可没。朕擢升你为锦衣卫指挥同知!”
逯杲跪拜谢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不负陛下重托!”
※
身穿囚服的石亨端着一碗糙米饭,蹲在诏狱牢房的地上,艰难地吃着。一粒砂子硌了他的牙,他将口中的饭吐在地上,高声抱怨:“什么破饭啊,全是砂子!”
狱卒走了进来。“喊什么喊?”
“这饭没法吃,全是砂子!”
“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想锦衣玉食哪?有你一口吃就算不错了!不吃不是?不吃饿着!”狱卒一把夺过饭碗,走出。
石亨高喊:“回来!我还没吃完呢!”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威严的声音:“何人在此喧哗?”
狱卒:“禀大人,是石亨!”
牢门再次打开,以凶狠残暴著称的锦衣卫指挥同知门达带着两名锦衣卫校尉大摇大摆地走进牢房。狱卒跟在后边。
石亨像是见到了亲人:“门达?你可来了!”
门达板起面孔:“石亨,你跟谁说话呢?本官名讳,是你能叫的吗?”
“哦,对,门大人!看在当年老夫提携你的份上,给老夫改善改善条件吧!这地方实在没法待!”
“放肆!你以为自己还是太师,还是忠国公吗?你如今是大逆不道的朝廷钦犯!”
“老夫以前确实待你不薄啊!”
“别跟我提以前,以前于谦还待你不薄呢,不是一样被你们给杀了?”
石亨长叹一声:“一报还一报啊!”
“知道就好!”
石亨低声嘟囔:“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骂谁呢?”门达怒喝。“谁是虾?谁是犬?”
“谁是谁知道。”石亨不服气。
“喝,到这地方来还变着法儿地爆脏口?”门达使了个眼色。
两名锦衣卫校尉上前,对着石亨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满脸是血。
“跪下!”门达喝令,他的酷吏之名果然不虚传,说翻脸就翻脸,对过气儿的上司毫不手软。
石亨不情愿地跪在地上。
“一直给我这么跪着,两个时辰不准起来!”门达转向狱卒。“给我看好了,他若是早起一会儿,拿你是问!”
狱卒躬身:“是,大人!”
门达带领着手下扬长而去。
狱卒呵斥石亨:“好好给爷跪着!”
石亨瞥了狱卒一眼。
狱卒一脚踹去,石亨不备,跌了个嘴啃地。
“看什么看?给爷找事,还让爷陪着你!什么东西!跪好了!”
屈辱的泪水顺着石亨的面颊流下。
一个月后,石亨经不住折磨,病死在了诏狱中。可叹一代勇冠三军的名将,从保家卫国的英雄,到陷害忠良的奸佞,全因野心膨胀,贪欲使然!
该案的其他人犯,石彪、石庆、石后、石俊、邹叔彝、朱谅等,以谋反罪处斩。余党杜清、杨/斌等流放金齿。
唯独那位有先见之明的盲人卦师仝寅,早早看出了石氏一门的反心,及时离开了石府,从此逍遥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