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记忆已经变得极其模糊,恍惚之中,他从未看清过她的脸,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记得她身上淡淡的苍兰香。
“朱颜”说他救了她,可实际上,有人在他记忆里动了手脚,关于救她的那段记忆,他也遗忘的差不多了。
唯一清晰的,就是每日每夜萦绕在鼻尖的苍兰香。
就是因为朱颜身上熟悉的香味,他才选择留在千秋国做国师,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直到有一天,有人送来了那个孩子。
孩子……
“陛下早些歇息吧。”
胥烛温润的眉眼在烛光的映照下,多了几分悲天悯人的柔软。
权酒知道打探不出消息,只好点头:
“退下吧。”
………
寒冬腊月。
边疆的战事依旧没完没了。
梁国和雍国铁了心要吞并千秋国,五百万大军联手,对上雍国二百三十万大军。
战事吃紧,景川堂已经守在边境两月,他虽有战神之名,可面对多了数倍的敌人,也不免有些吃力。
男人眉眼坚毅,看着烽火台上升起的狼烟,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景将军,这已经是雍国这个月第二十次进攻了,昨天深夜我们才结束一场偷袭战,兄弟们体力消耗太大,你看我们今天要不要以防守为主……”
李副将神色严肃开口。
边境严寒,保暖设施跟不上,已经有不少士兵冻倒在了冰天雪地里。
雍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这场持久战继续打下去,对两个国家的国力都消耗的厉害。
景川堂一袭红衣,颧骨紧挨的脸颊消瘦不少,男人在灯下看剑,光滑冷厉的剑面折射出他左脸颊上结痂的小划痕。
他手握剑柄,笔挺起身,看着远处的烽火狼烟,冷冷吐出一个字。
“战。”
他答应了她,要平安归京。
权酒作为一国之君,自然要留在京城中主持大局,可他又必须留在蟾州,两人不得不分开。
景川堂隔着铠甲,摸了摸放在衣服夹层中的书信。
信上只有简单一句话。
“景川堂,长安落雪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三天之前,从京城传来的信件。
他想在冰雪消融,陌上花开之前,带着捷报回到长安。
………
朝堂之上。
“禀奏陛下,我方护送粮草和供暖物资的军队又被梁国截断了。”
文武百官聚在大殿之上,看着龙椅上的冷艳女帝王。
权酒看向蟾州的方向,有些担忧。
“若是不能及时补给,蟾州八十万大军还能撑多久?”
“五日不到。”
开口的人是凤灼。
他就坐在权酒龙椅的左侧方,座椅的高度只比她低上半头。
“陛下,依臣之见,与其继续打下去,不如派人送投降书主动求和。”
有保守派的文官开始进谏。
“没错!寒冬天气恶劣,雍军也坚持不了太久,此时求和,他们肯定会同意。”
至于求和的代价,无非就是割地赔款,总比现在这样僵持不下要好得多。
权酒看向凤灼:
“爱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