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团子秉承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没有和他抬杠,一动不动,等着他来端碗。
“咳咳咳……”
沈琅刚起身,整个人还没坐起来,伤口被牵动,肺部一阵阵抽疼,咳嗽声连续不止,脸色惨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奶团子怕不小心弄到他的伤口,不敢上手拍他背,只能给他一个活该的眼神。
“你那是什么眼神?”
沈琅不得不重新躺在床上,一抬眸,就对上奶团子复杂的眼神。
奶团子自然不会说真话:“尊老爱幼的眼神。”
男人就是作。
沈琅躺在床上,只有眼珠子灵活转动,他抿了抿唇:
“我又不蠢。”
所以不会信。
奶团子换了一个话题,抬手将他枕头垫高,给他喂药:
“你喜欢她?”
沈琅:“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他疯了才会和一个奶味儿都没褪干净的小孩讨论爱不爱的问题。
“她的事,我不能不管。”
奶团子的语气并不强硬,可仔细一听,里面全是强势。
沈琅第一次被人喂药,不自然又尴尬,迟疑许久,才缓缓张嘴。
药太苦,将尴尬感压了下去。
他将重点落回奶团子的话上:“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今天这群刺客明显是冲奶团子来的,孟长溪不可能看不出来,面对敌众我寡,随时会丧命的情况,她仍然选择挡在他前面,孟国的前朝公主对北齐未来的储君以命相护,这根本解释不通。
奶团子眨了眨眼睛:“像亲母子般的关系。”
他用了一个“像”字。
像,就代表不是。
沈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陷入了更加扑朔迷离的疑惑中。
所以孟长溪到底为什么护着他?
“乖,张嘴,喝药。”
奶团子见他闭嘴沉思,努力担当起作为小小男子汉的责任。
沈琅刚拧眉,奶团子又颇为烦恼的开口:
“你这么难搞,我真的很难做。”
这样的沈琅,总让奶团子想起自己以前救过一只流浪猫。
他给它喂药,它非但不识好歹,还一脸嫌弃踢翻了他的药碗,最后翘着尾巴高傲的离开。
沈琅明显感觉到他不同于同龄人,心智更加早熟,说话方式也一板一眼:
“小孩子还是乖一点讨喜。”
奶团子:“我又不用讨你喜欢。”
沈琅:“那你想讨谁的喜欢?”
奶团子一挑眉,脸上的表情翻译过来是——“这还用问”?
沈琅:“………”
他真的不想和一个奶娃娃争风吃醋。
“阿琅,我要照顾她,还要照顾你,很累的,你配合一下。”
奶团子举着勺子,喂到他嘴边。
沈琅:“………”
他杀人如麻,到头来,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教育。
权酒进屋的时候,一碗药已经见底,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这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