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拓津津有味欣赏着台上的表演,耳边时不时传来百姓的议论声。
“真是家门不幸,才出了这不伦不类的变态怪物……”
“这种怪物就应该被浸猪笼,永世不得超生!要我说,还是教坊司管教心善,让这两个怪物登台表演,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这两个怪物真是心肠歹毒,好好的男儿不做,非要让祖上断子绝孙,以后必遭天谴!!!”
人人脸上都带着厌恶和嫌弃,仿佛台上的两人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楚拓听出这些话,嘴角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弧度。
梁月脸色惨白,不同于一开始的殷勤谄媚,在沈琅伸手端茶的时候,她搭在桌上的手臂本能后缩,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
沈琅触碰上茶杯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一秒功夫,他就若无其事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
楚拓看着这一幕,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快感。
他就是想让沈琅认清自己的身份。
一介残缺的阉人,他让他掌管东厂,已是皇恩浩荡,如果他识趣,就该感恩戴谢,主动向他投诚。
想到沈琅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楚拓眼底笑意更深。
位高权重又如何?
百年之后,连一个给他送终的人都找不到。
权酒听着台下人的议论,眉心微皱,看向沈琅的背影。
男人自尊心强盛,尤其是像沈琅这般功成名就的男人,自尊心恐怕比寻常人更强。
“我过去看看。”
她不知楚拓说了些什么,可瞥见梁月陡然转变的态度,她断定必然不是好话。
轩辕青兰心思细腻,自然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眼底那股护犊子的劲儿就差要溢出眼睛。
………
“让让。”
权酒径直走到梁月身边。
梁月看着突然冒出来和她抢座位的男人,一脸懵逼,她如今巴不得避开沈琅,只是瞬间犹豫,她就向一旁挪了一个位置。
权酒坐在沈琅身边,听着身后人激烈的议论,脸色越听越沉。
几乎所有的污言秽语都堆积在了耳旁,她瞥了一眼沈琅,却发现对方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见身后的激烈议论。
“沈神医来了?”
楚拓如今器重她,一见她就欢喜。
权酒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反正现在在外面,她也不用假惺惺的行礼。
楚拓眸光闪了闪:
“本不想让这种怪物污了沈神医的眼,所以我出门的时候特地没叫你,没想到沈神医自己却来了……”
说到“怪物”两字时,他语气鄙夷,目露嫌弃。
沈琅不动声色垂眸,藏在黑袍下的十指缓缓收紧,指尖扎入掌心,留下长长一道血印子。
权酒一听这话,眼底冷意加深。
楚拓一开始就知道这地方有人妖,所以才会拉沈琅一起过来?
她面不改色,语气加重:
“怪物?在医学领域,这样的人可不是怪物,人生来自由,穿衣打扮本就应该遵循自己的内心,只要不伤及他人,又何来罪过一说?”
楚拓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惊世骇俗的观点,他不赞同拧眉,反对道:
“男子作为家中的顶梁柱,本就应该担起延续香火的重任,这两个怪物不顾列祖列宗的清誉,让家族断子绝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生育他们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