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有几个土匪走了出来。
领头的是一位肩扛大刀,一脸络鳃胡子的壮汉。
他走到台前,将碗中酒饮尽,然后对着台上的左青,单膝下跪,大声道:“大当家的,我箫天贵当惯了土匪,不想改了!你自己多保重!”
说完他大大方方地抱起了一箱银子,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其他几个土匪也有样学样,一人抱了一箱银子跟在他身后。
左青站在高台上,一动也不动,坦然受了他们这一礼。
这箫天贵是山寨年轻一辈里最能打的一个,她一直视之为左膀右臂,跟着他一起离开的那几位,也都是好手。
尽管心里有些不舍,但她知道,这是成立毒龙门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左青大声道:“人各有志,你们也别怪这几个兄弟!江湖就这么小,大家兄弟一场,若是以后遇上了,有事就帮上一把,没事还能在一起喝酒吃肉!
我也希望这几位兄弟,下山以后好好混出点人样来,别坠了我毒龙寨的名头!”
箫天贵他们几人闻言高声喊道:“请大当家放心!”
左青这才把碗中酒喝干,远远地为他们送行。
就这样,她一个晚上,每讲上几句话,就干掉满满一碗酒。
到后来连宁东也算不清她到底喝下了多少碗烈酒了。
因为他自己的酒量不济,每听得豪情万丈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端起碗来咪上一小口。
这些土匪虽然都是草莽之辈,可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就这样左一口右一口,还没到结束,一海碗烈酒,居然也给他喝掉了一大半。
然后他就断片了。
半夜里,第一次醉酒的宁东只感觉头疼得厉害,口干舌燥的,迷迷糊糊地想要爬起来找水喝。
眼皮沉得厉害,他使劲撑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粉黄色的帐幔,头顶上还有一袭一袭的流苏在轻轻摆动。
这一看就知道这是女人的绣床。
宁东的醉意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吓得他连忙坐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不见,身上只穿了贴身的短衣。
“你醒了?”屋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冷清的声音,“桌上有茶,自己倒。”
宁东一把撩起帐幔,只见离床不远处的梳妆台前,一个窈窕的身影正背对自己坐着。
是左青!
此时的左青身上也只穿着一件粉色的亵衣,身上大片大片葱嫩白净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外面,即使是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那么刺眼。
她突然动了起来,对着铜镜,将头上的发饰一样一样摘下来,轻轻地放入面前的木盒中,好像生怕力气太大,会把它们弄烂。
她的动作自然而又柔美,半点没有先前在高台上敬酒时的那种飒爽。
宁东使劲地甩了甩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练武场上跟别人相互敬酒时的情景。
再往后就没了,竟然是一片空白。
呆呆地愣了半天,宁东才记起了圣贤书上的‘非礼勿视’,连忙闭起了眼睛,还用一只手掌欲盖弥彰地紧紧按在上面,口中语无伦次地说道:“在下喝醉了,进错了房间……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这就离开……明日再来给姑娘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