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御很急,根本等不到马车慢悠悠的在山里赶路。
他牵过一匹战马率先冲进崆峒山,剩下葛荆和两个小家伙乘着马车在后面追赶。
不是葛荆不着急,而是没有玉香春的消息,急也没用,还不如刁御先去寻个究竟,有了结果再说。
玉香春身为六扇门捕头,有又着灵玄师的修为,发起火来飙起疯魔拳,想出事还真不容易。
弹筝峡只有一条山道,马车顺着山路直行,要是不着急根本不用人驱赶。
再说了,战马很有灵性,驾驭起来根本不是驽马可比的。
漆黑的夜里任由两匹战马任意行驶,两个小家伙则躲进车厢,围着葛荆叽叽呱呱的说笑,乐个开怀。
本来依据葛荆的性子,这个时候他都是盘坐在哪里修炼内功。
玉局峰将近两年的生活,葛荆一向如此。
白天猫在藏经阁阅览群书,夜晚,寂静无人的时候,端坐在哪里打磨玄气。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从来不感觉枯燥,跟不会感觉厌烦。
从他学会内功之后,这种方式从未改变。
这几天,就是说从玉局峰逃下到现在,在这将近两年的时光里,第一回。
破例都是因为这两个孩子,葛荆没人任何怨气,甚至是毫不在意。
看着两个孩子,他嘴角噙着笑意,也不说话,只是嗯嗯哈哈的应付着。
两个孩子十分兴奋,好似这样欢快的生活是从来没有过。
时而倚着葛荆叽叽咕咕的说着,时而两人叽叽咕咕的说着,时而将头探到车外,新奇的看着。
迎着马车带起的夜风,指点着山崖峭壁虬枝映下的怪婴,稀奇的看着野外飘起的萤火。
似乎看到什么都是那样的稀奇。
这些,在很多孩子眼中很平常的东西,很不在意的景象,对他们来说是那样的新奇。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那时心中有很多更重要的东西,或是在追杀中,或是被管制中。
却从来没有这样轻松的,没有任何负担的欣赏、说笑和玩耍。
开心、放松。
不仅是因为葛荆陪伴,不仅是因为身上没有任何束缚,还因为这架马车属于自己的,就像家一样,怎么待着都那样舒适惬意。
午夜时分,三个人来到小南川。
这里,没有刁御的踪影,也渺无人迹,只有一个石制凉亭中央的石桌上被书写了两个地名。
苍松岭、药王洞。
旁人看到这两个地名也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崆峒山两个景点吗?
葛荆却知道,刁御的意思是他去了苍松岭,药王洞汇合。
三日前,玉香春是在苍松岭遇到了灵应宫的席应真,两个人不知为何大打出手,从揽云亭打到了朝天门,又从朝天门打到了药王洞,最后惊动老爷顶的一位药老爷,看的不耐烦了将两个人驱赶出崆峒山。
所以,想要找到玉香春,除非知道她现在在何处,要不然,只能从小南川入手,然后在去药王洞询问。
“太晚了,先休息一下吧。”
葛荆将两匹战马牵到古树潭旁,那里有红桦林,有桦树湾,更有清澈甘甜,流水潺潺的相思溪水。
有水就有草,有树有苔还有花足够两匹战马饱腹的了。
他们安静的入睡了,却不想十数里外,熊孩子朱标在漆黑的夜里,累得一身是汗,仍然努力寻觅着他们。
熊孩子是个执拗的人,虽然在十数里后将马车追丢,却一根筋的苦苦追逐着,死不放弃。
夜里,没有照明,看不清路。
你到是码着山路走啊,怎么追都追不丢。他偏不,看到山坡就想着翻越过去,赶在马车前面去拦截,结果一下子把马车弄丢了,不止如此,从未在夜晚上过山的他连山路在哪都找不到了。
大山里的夜,好似一块黑布蒙在头上,怪影将视线遮掩,伸手不见五指。
他一开始还强硬着,闷头赶路。时而还知道静下来,侧耳倾听。
只是,葛荆三人都入睡了,只剩下两匹战马沿着溪边啃食着青草,那里还会有声音让他去听。
一下子,朱标有些傻眼,不知所措。
“这他妈又冷又渴又饿的,让我上哪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