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成铎他们也是看着季铭,眼睛溜圆。
“念经啊。”
“……郝院是个沙雕?陈主任是个沙雕?张老师也是个沙雕?”
季铭叹为观止地看着谭子阳,你好生猛啊。
这么生猛,还紧张什么?我都不敢说他们是沙雕——谭子阳明显感受到季铭的敬佩情绪,脸色一木,觉得自己才是真沙雕。紧张倒是缓解了一点,毕竟,都是骂过台下大佬沙雕的牛人了。
姚成铎他们忍着笑。
“这还都是咱们学院自己人,等到参赛去了,下面那可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这个长那个官的,还有正儿八经的部委和沪上的领导,你们就是要被吓尿,也得等到那会儿再尿啊,现在就尿,是不是太逊了?”
“谁尿了?”
“你啊,前列腺有问题,尿频尿急尿不尽。”
“……”
殷仝对这些男人无语了,她仔细看季铭:“你就一点不紧张?”
“不紧张。”
季铭是真不紧张,一来是对自己有信心,二来是因为——这台戏的其他演员,没一个比他演得好的。不过这话不敢说,不然恐怕活不到上台的时候。
殷仝狐疑地看他一眼:“该不是因为有我们给你垫底吧?”
哇,女人的直觉真可怕。
“咱们是一个整体,我说过了,一台失败的话剧里,不可能有一个称得上成功的演员。你们演得好就是我演得好,我演得好也就是你们演得好,咱们是话剧命运共同体啊。殷仝,你怎么能那么想呢?你把我想的那么过分,是不是说明你没把我当成这个集体的一员啊?这样咱们怎么能配合的好,是不是?”
殷仝尴了个尬:“呃,我就随口一说,不好意思。”
“没事,你质疑我一次,我就努力消除一次,一次又一次,咱们的距离就越来越近了。”
“你想要多近啊?”姚成铎冷不丁插了一嘴。
“噗。”
李澜没忍住。
“行啊,一点儿也不紧张啊?”陈老师进来了:“准备准备上台吧。”
后台一阵肃静。
谁特么能不紧张啊,这会儿十几个沙雕经版本一起在各人心里响起,反正也没人听得见,谁是沙雕都不知道了。
台上灯光灭掉。
音乐响的略早了一点,任鸣摇了摇头,郝院倒是没什么变化——谁要是期待首次联排就是首演水平,那就是外行了。
旁白响起。
“公元1912年,大清王朝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2000年封建王朝时代被敲响了丧钟……末代太后隆裕临朝称制,旋即颁布《退位诏书》。”
一把尖嗓响起——这是谭子阳的戏。
“……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诸全国,定为立宪共和国体,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
唰,舞台前面的一束光亮起,大大的舞台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映在后面的幕布,同样小小的满洲凉帽龙冠,也看不出半分尊贵,谭子阳的尖嗓还在念着退位诏书,声音越来越低。
侧台开始上演员,狼奔豕突,有人悲声喊着“皇上,皇上,都是乱臣贼子”,也有人高呼“哈哈,哈哈,共和啦,共和啦”……灯光渐渐亮起,隆裕太后和老太监露出面容,背后的牌匾是养心殿的字样。
《末代皇帝》第一幕皇朝挽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