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很大。
眼前这条官道,贯穿南北,直接将整个南川一切两半。
二人走在其中,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李凤言坐在马背上摇头晃脑,一脸惬意。
走的时间长了,他有感而发,忽然说道:“听说这条官道是大周高祖一剑斩出来的,正中心的位置,至今还留有一道斩龙涧。”
对于这些传闻,陈墨不感兴趣,他只想早点离开南川这地界,临行前院长曾叮嘱过,现在大周之内多有妖邪,魑魅鬼怪肆虐横行,尤其在这荒无人烟的南川。
若是放在以前这南川也算天下闻名,可现在嘛,说不得早变成了一块大凶之地。
陈墨虽然担心不已,但自从昨天见了那些难民以及山贼,反而让他放心了不少,这大周也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落魄凶险。
烈日悬空,气温也越来越高。
“嘚嘚”
马蹄声很有节奏地向四周传去。
二人正忙着赶路,陈墨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他看向了前方十几丈外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凹坑,坑内长满了杂草。
风吹草动,影影绰绰。
陈墨的听力很好,心中早已有了判断,他牵着马又走了几步,目光始终盯着那块凹坑不放,似是将其看穿一般。
李凤言发现了陈墨的异样,咧嘴一笑,调侃道:“路漫漫兮其修远啊!”
陈墨同样头痛不已,此时的他很不喜欢节外生枝。
可这世间事就如同李凤言所言一般,来的总是那么唐突,让人感到意外,麻烦。
茂密的草丛内,逐渐显露出七八道身影,这些人一脸凶悍,他们同样紧紧盯着官道上的那两个少年。
大黑马神采飞扬,又是异种,一身黑色鬃毛油光发亮,看得出陈墨将其照料的很好。
这些人双眼中流露出贪婪神色,恨不得立马宰了那俩少年,将其夺走。
“站住!”
一声厉喝打破了山中的宁静。
当陈墨二人行至凹坑近前两三丈左右,坑内的人再也忍不住,纷纷跳出,看衣着打扮与昨日那伙山贼并无二样。
李凤言嘴角上扬,笑了。
这是掉进土匪窝子里了?
“墨哥儿,有劫道的。”
李凤言唯恐天下不乱,不合时宜的大喊一声,脸上表情戏谑玩味。
陈墨理都没理那些人,牵着马依旧前行。
一人见状,大声骂道:“妈的!,老子叫你站住,你耳朵聋了吗!”
喝骂之人身形消瘦,个子却很高。
李凤言看到那人脑海中浮现俩字:竹竿。
陈墨微微昂头,问道:“有事?”
瘦高个见陈墨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头怒火中烧,大声骂道:“我去你妈的,哪里来的愣头青,小兔崽子听好喽,这条路是大爷家开的,想从这过,得掏过路钱!”
陈墨充耳不闻,牵着马已经走到那人跟前。
他停在那个山贼面前,刚刚够到那人胸部,也不抬头直视对方胸口,冷声道:“让开!”
山贼一怔,愣头青他见过,但这么愣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瘦高个本就是打家劫舍,草菅人命的主。
他在这小坑里憋了一上午,心里早就不痛快,眼见这小子不识抬举,二话不说举刀便砍。
陈墨眉头一皱,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昨天遇到的那伙山贼也是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既如此。
那便不用再客气。
狭刀出鞘,化作一丝黑线瞬间穿透那人胸膛。
瘦高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一凉,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痛。
陈墨拧转刀柄,狭刀也随之在那人胸腔内转动。
瘦高个身子瞬间软了下来,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他的肺腑已经被搅烂,喘不上一口气,眨眼便没了生机。
其他人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立马反应过来,瞬间暴怒,举起手中利刃便冲了上去。
凡事都有例外。
唯独一人没有跟随,他看到陈墨如此狠辣果断,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日,二当家最宠信的手下豁牙,领着十几位弟兄去追一伙难民,可傍晚时分,那些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他们神色慌张,两手空空不说,就连豁牙都折在了外面。
他是有心之人,一番打听了解了事件的前因后果,此时脑子一炸,想到昨日那些弟兄说的话,连忙出声提醒。
“大家小心,这小子邪门的很,昨天杀死豁牙的,很可能就是这小子。”
那人提醒的及时,谁知众人根本未加理会,更没有放在心上。
豁牙那伙人什么德行,他们再清楚不过,若不是受了二当家的宠信,他们算个屁。
眼前两位少年衣着不俗,大黑马又着实诱人。
利益在前,兄弟在后,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们哪肯放过。
这些法外之徒,过的就是刀口舔血,杀人越货的日子,不管不顾瞬间围了上去。
那人见劝不住自己的兄弟,心中大急。
看得出此人虽然心细,但胆量着实小的多,他想了想立马后退,转身离去。
其他人见到也不在意,少一个人正和他们心意。
那匹黑马绝对是匹宝马良驹,现在的南川早已落魄,大黑马的出现,就如同一块肥肉,少一人便少一张嘴,他们何乐而不为。
陈墨叹息。
无知者本无罪。
代价却不是他们能承受起的。
他横刀立马,目光如炬。
眼前这伙山贼与昨日那伙人不同,练过几手三脚猫的功夫。
不过也仅仅如此,行动之间皆是漏洞,陈墨瞬间便将他们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