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遁于形,桎梏于身,心魄如置地狱,缘何不死?缘何不死!”一个硕大的漆黑的空间当中,于新郎浑身是血的锤击着边缘模糊的界限,每次出拳轰击都如同同洪钟大吕般回响,而他的身上也会被不可视的介质分割出一道道深深地血痕,这是于新郎的心湖,只是此时血湖干涸,蛟龙化骨,而于新郎的意识被封锁在楼阁当中,内心如同被火焰炙烤,只有不断的出拳,方才能用疼痛来缓解这种感觉。
心中的火是怒火,是对于自身无力感的恼怒,如果不打破这个楼阁德墙壁,那他就会永远困守于此,外界表现出的于新郎就会一直浑浑噩噩,给江素报仇的事将更加无从谈起,“啊!”于新郎咆哮着疯狂的对着界限出拳,本来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心湖世界,偏偏成了他最坚固的牢笼,现在他既不是修士,也不是纯粹武夫,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他能做的就只有徒手砸开这个不知厚度的界限。
血液随着于新郎暴戾的的拳头喷洒在墙面上,拳骨裸露,昔日须臾之间就会愈合的伤势现在成了拖累于新郎最主要的原因,血液流逝,哪怕明知一切是假的,也仍然无法阻止身体的麻木,意识的涣散,最终到失去意识,再到身体的彻底消失,又是一次新的轮回开始。
“啊!我为什么连死都死不了?啊~”看着面前再次恢复如初的墙面,还有自己同样恢复如初的身体,于新郎跪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在这个世界他连死亡都无法做到,只能困守于此,这是他的第一千次死亡,这种轮回进行了一千次之后,任谁也都会变得麻木,绝望,歇斯底里……
“你怎么了?”白蝉老神在在的的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瞥见于新郎在那发呆,随口问了一句,宫装女子早就回到她的地盘了,她实在没耐心看着于新郎在那犯傻了,“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什么‘桎梏于身’什么什么的。”于新郎皱着眉头四下环视了一圈,老头今早出门还没回来,只有白蝉活像一个弥勒佛,在那美滋滋的晒太阳,其他的两个鬼影都没见到过。
“不止是他,我也听见了。”宫装女子忽然出现,神色凝重的向着白蝉点了点头,“他说的好像是苦遁于形,桎梏于身,心魄如置地狱,缘何不死?缘何不死!”这一发现让白蝉来了兴趣,就在他想要再次融入于新郎的身体,刚刚掌控,却被一股力量给轰了回来,白蝉捂着胸口痛苦的跪在地上。
“老白,你怎么样了?”于新郎连忙跑过去将白蝉扶起,此时白蝉胸口的衣襟已经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焚烧,留下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白蝉费力的呼吸着,一点点的将沾染的无名火压制下来,那是心火劫带来的恐怖作用,但是有于新郎并没有感到不适,反倒白蝉此时受影响颇重。
“五脏照应五行,肺主金,肝主木,肾主水,心主火,脾主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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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小子身体里的心火却不知被何引燃,心火已经将体内的五脏平衡打乱,他的状态按理说正处在一个狂暴的状态,但是外在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这只能说明这次心火是针对的他的魂魄,而我的行为也刚好让我被他的心火误伤,幸好被及时弹出,要不然我也得陪着他一起被心火炙烤。”白蝉心有余悸的看着一脸无辜的于新郎,更庆幸的是佛门的禅定心法对于心火的压制作用。
于新郎虽然现在看似无事,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眼中的灵气在一点点的消退,如同一副放置过于久远的画卷在一点点的褪去颜色,逐渐变为一副白描画卷,这副等到这副画卷连白描的线条如果都开始消退,那么于新郎距离再次兵解也就不远了,而且此世他如果以现在这副状态兵解,那么来世再无于新郎,杂家修士一脉也就该彻底断绝了。
“我去,我我我我的手!”宫装女子最先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她藏在袖中的柔荑已然开始褪色,连最基本的动作都无法做出了,“呃~嘿嘿嘿……”于新郎此时的状态已经恶化到只会痴痴然坐着,对着二人傻笑,白蝉平静取下脖子上的念珠,捧在手心,不一会儿,念珠就开始一颗颗的塌陷,崩溃,自嘲道:“似乎,命中已经注定。”
白蝉缓缓盘腿坐下,笑容平静,他开始双手合十,低声诵经超度,这件事他刚刚为别人做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轮到自己,宫装女子索性躺在屋顶上,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仔细想想情况也没那么坏,反正也是天天半死不活的,还不如一只鬼自由。”听到宫装女子的话,白蝉的嘴角微微扬起,“是啊,不人不鬼的,谁知道还得经历多少轮回,就这样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