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百厉怒瞪铜环豹眼,胡须根根竖立,一抹腰间长刀,“锵”一声出鞘,指着魏成武就骂“你这莽夫,徐家凌驾于江湖之巅是不假,可把我广陵守卫比作草包,就太不知天高地厚,甚至愚昧的可笑。”
魏成武一时语塞,只道:“你...
“你什么你”
贾百厉鼻孔朝天,娓娓道来“新年夜攻山之战是仰攻,派出骑营本就不妥,况且广陵山山势崎岖草木丛生,便是最精良的骑营在这种地形下,也难以开展,甚至作用比不上步兵。
“广陵山如何师三友不可能不知道,决议如此其中必然有蹊跷,再者说,你徐家声名在外,我飞豹营却轻装简行,半座大型机簧也无,如此行事摆明了是要我飞豹营去送死。”
说罢,贾百厉讥讽一笑,道:“那夜飞豹营的兄弟给你们徐家杀得过瘾吧。”
魏成武双目血红,不甘示弱道:“我徐家招谁惹谁了?先有三四百人的一营骑,后又有三四百人快雪山庄家仆,还他妈有那么多的江湖人,他们全要致我徐家于死地,我们能不杀嘛?”
仇怨进一步激化,在贾百厉身前生起两双血红的眸,那孩子虽然闭口不言,可任谁也感觉的到恨意滔天,如此一来,却不是贾百厉想要的结果,便示弱缓声道:“孩子,莫要被仇恨遮住了眼,徐家是无辜,我广陵守卫也绝不是罪魁祸首,那夜战报虽是秘密,可我乃将军府都尉,多少是了解一点。”
“新年夜之战,先送飞豹营一营骑人头,再送快雪山庄上下仆眷人头,等江湖人到场,徐家便有理也是无理,后又败逃,如此一来,怎样泼你徐家脏水还不是看李吉埔心情。”
魏成武想开声,贾百厉却挥手打断,继续说道:“击垮你徐家后,李吉埔看似诘难到底,其实又不然,他用极为歹毒的一招逼你徐家现身,又给了你们喘息的时间,还用这些时间赶制了一块《荡魔血烈碑》说要在广陵城内永存,这小小的石碑,就是给了天下侠客一个扬名千古的捷径,只要攻击你们徐家,便有机会扬名千古,生而为人不就是为了一口气?更何况天下江湖大势早已笃定,出人头地早已难上加难,有这等机会试问谁人不珍惜?”
“于是南方英雄积极响应,可李吉埔又将会场设于广陵城内,非要如此也无可厚非,只是再往城内塞入半军士卒,便是这李吉埔师三友两人的歹毒之处,广陵城小,长百步的主道又成了交战处,守卫军江湖人路人挤在一起,别说动手拔刀都难。”
“混战在一起后,我们黑羽卫,拈弓搭箭,射又不是不射又不是,最后竟然只能陪着步卒一起送死,又恰逢有雨,你们徐家那人如雷公下凡,随手一挥便是一片紫电惊雷,谁人可挡?可笑的是,最后师三友那贼人还嫌死的不够,白费康闪兄弟的性命,保下的那些人尽数赴死。”
“除魔大会不过是给天下人演的一场戏,戏里是英豪汇聚一堂的斩妖除魔,声名天下知,戏外却是魔枭踏着成山的尸骨,放声大笑,说到底你徐家无辜守卫军就不无辜嘛?”
说够了吧?
魏成武双眼通红,捏紧拳头“咯吱”作响,直瞪着贾姓都尉,恨恨道:“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贾姓都尉飒然一笑,道:“康闪是我朋友,真正的朋友,当年只因无奈才从车骑军出来...”
别在说废话了,挑重要的说。
喋血广陵时,胡杨子曾简单的提到过被人当了刀使,当时魏成武还不以为然,只是如今听这都尉好多言,却突然有了些豁然开朗的意味,只是当下没个商量的人,也不好判断真伪,便追问贾姓都尉,意图在获取些信息,可贾姓都尉下一句话,又让他不得解。
“杀了我,救救他们?”
前前后后,牛头不对马嘴,魏成武有些魔怔了,这方面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捋不清就骂道:“装什么深奥啊,就不能说清楚一点?”
有求于人,贾姓都尉只好逆来顺受,慢慢解释道:“本来是没什么企图的?可你们不是执意要去东岳吗嘛,就想让你顺便帮帮那些还活着的白耳兵,让他们活着回广陵,之后怎样就不关你们事,也不白让你...”
打住
魏成武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揪住贾百厉的衣领子,扯弯了后者的腰,又用自己脸凑了上去,看似亲昵,其实是要骂人,果不其然尴尬了两息,便骂道:“你们想怎样干我吊事啊?我问你李吉埔究竟有什么企图?”
贾姓都尉黑了脸,挺直腰踮起脚尖,俯视魏成武道:“我说小老弟,你明明就是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问我有什么企图?怎么自己还先忘记了呢?”
“哈”
魏成武干笑一声,摸摸了脑袋,尴尬道:“是么?不是吧。”
贾百厉不咸不淡道:“不信你往前翻翻。”
魏成武还真就往前翻了翻,看的真切就松开了手,意外道:“还真是,我说老贾啊,你说说李吉埔到底有什么诡计啊?这一船金银又是怎么回事?”
老贾摸了摸下颚,“啧”一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李吉埔有什么盘算嘛?我还真猜不出来,不过这船金银嘛,铁定是用来对付你们的。”
魏成武一跺脚,笑道:“肯定不是啊,老贾你想想看,李吉埔要是想要我命,早早就下了手,何必兜个圈子,还要破财。”
贾姓都尉一怔,老脸煞白,重复喃喃道:“没道理啊...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