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老叔叫的贾都尉面红心赤,虽很想应一声,但粘上关系,那年轻人还能否掏死自己就两说,便直言道:“当年我剑术小成后,也想过扬名天下,于是上了你们广陵山,不过只一招一招啊,就被一位姓柳的剑客,撂翻在地。”
自揭伤疤,都尉小佬非但不脸红,反而津津有味的咂了咂嘴,继续补充道:“就是那个时候,远远的瞥见了剑客徐直一眼,真年轻啊又英俊挺拔,光看相貌,我老贾就自叹不如,后来又在风惊渡口,碰上了他抱着个胖子回来,就是十八年前了。”
“打住。”
这样说,都尉小佬就和广陵山扯不上什么关系,魏成武便很不客气的打断了老贾,又揪住后者的衣领子,骂道:“嘿你个老不休,你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等着挨我柳叔的揍嘛?你还不知足。”
话锋一转,魏成武又瞪眼道:“在瞪圆你的眼睛仔细瞧瞧,老子哪里胖了?”
“胖是不胖,就是有些矮了。”
老贾其实也不老,未及知命,正值当打之年,也乐意当一顿打,便如此打趣又补充道:“先别着急动手,咱先约法三章,在动手也不迟。”
魏成武被气得想笑“魏胖子”这三个字,便是在广陵山时,就是徐正阳也不敢说,人有情可追魂夺命掏却无情。
可眼下这个泼赖货一而再的挑衅权威,偏偏又有趣的很,简直是年轻版的周越,对于周越这个爱计较言语上输赢的弟弟,魏成武是爱恨交织,可如今在怎么爱也爱不上了,就对这翻版周越,杀心淡去不少,扯着喉咙阴阳怪气道:“说说吧,怎么个约法三章,如若是可行,小魏爷答应就是。”
“诶这就对了嘛。”
翻版周越松了一口气,拍开领子上的手,露出追忆“当年输给那姓柳的剑客后,我问过师傅,他老人家说我是练武不练功,输了剑意,剑术未必输,我师父的这句话,简直就是我十八年来的一块心病,希望能在你手上了了我这心愿,第一个要求,便是来一场剑术之争。”
魏成武笑了笑,点头道:“可以。”
老贾又说:“广陵徐氏,只余下幼孤徐安定,第二个要求算是我贾百厉,替所有的老广陵求你,无论处境如何,这孩子绝对不容有失。”
说罢又在心中自嘲道:“人人皆醉,独徐氏不愿醉,何苦来哉,今日贾百厉自欺欺人,也愿徐氏留下颗火种。”
贾百厉黯然魏成武一样。
可前者是黯然,天下人人为名为利为己之私,英雄侠义脆如白纸,后者却是黯然,举世皆敌早已复仇渺茫,一颗躁动的心却不甘如此,可又将徐安定置身于险地,觉悟之低不如一外人,无奈只能在心底呼喊“老何你在哪啊?”
沉吟良久,对这不是要求的要求,魏成武却道:“我知道。”
贾姓都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魏成武,也没点破,继续道:“之前都是胡言乱语,这次听我一言,巨鲸帮根深蒂固又与李吉埔师三友联手,你们东岳一行,必然艰险重重,何不就此打住,转赴西北,以王老爷做靠山,保下徐家独子料想也是轻而易举。”
徐安定急道:“正愁无处寻李吉埔,这次他自己撞上门来,不收下这份礼,岂不是不够意思。”说罢看了魏成武一眼,笑道:“魏叔,你说是吧。”
魏成武点头附和“对”,转念一想,又不能弱了徐家声势,便胡咧咧道:“我家安定有两道真气护体,一般刀剑早已难伤,何况安定天生剑体,夺天人之造化,‘护体一剑’出,更是天地鬼神惊,再过几年,魏成武就要靠他了。”
“护体一剑?”
徐安定惊喜道:“魏叔,什么是护体一剑啊?能杀了李吉埔吗?还有之前那探子说你是从二品武夫,从二品是什么意思啊?”
覆水难收,魏成武暗暗叫苦,自己本就想着唬唬贾老头,岂料徐安定却当了真,可此时想要收回先前之言,须得把面子搁下,这当然不是小魏哥的作风。
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魏成武道:“安定,隔墙有耳,此等秘密,随便让外人知晓可不太明智。”
徐安定点点头,显然信服,便道:“言之有理,待下了船可得好好跟我说一说。”
魏成武苦笑附和道:“好好好。”
徐家上百年的巍峨,就是有人说徐家屠过龙也信得,贾百厉算是领教过徐家手段,对魏成武这番言语信以为真,便叹道:“徐家幼子尚且如此,至于你就无需多言了,倒是我自作多情,徐家之事若需要我这浑人多嘴,那就不是徐家了吧。”
贾姓都尉突一怒吼“来吧,剑术之争,我可等了十八年,赢下你徐家算是了却我一番心愿,顺便帮那枉死的上千袍泽兄弟,出一口恶气。”
“咦”
魏成武喜上眉梢,剑术之争反倒成了其次,倒是这鬼话有人信,可就真叫人意外。
如今贾小都尉,算是帮魏成武圆了谎,魏成武也就对这有趣的人失了杀心,便嬉笑道:“非我不成全你,只是你早已不佩剑,又如何来一场剑术之争,况且广陵守卫军,听着唬人,实际上就是一包草,还想着替他们出什么头啊,早点洗洗睡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