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刘从温低喝一声,如同投掷标枪一般,将手中的浑黑长刃奋力投出。
长刀透心而过,将最先冲上来的几个黑衣人轻易捅了个对穿。
紧接着刘从温身形如电,一刀搠倒数人之后,直接放开手脚冲入人群之中。
由于常年驻守边疆,应对的都是些悍敌外族,在那种高压状态的磨砺下,即便是最普通的兵士,也足以一当十。
更遑论是历经数次尸山血海,从底层兵士一步步爬上将官的刘从温。
他出手极为凌厉狠辣,凡是被贴近的黑衣人几乎是一瞬间便被卸了颈椎。
浑黑长刀再次入手,刘从温犹如又回到尸山血海的战场上,迅速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靠欺占山林,劫掠为生的悍匪再强,又如何强的过杀人如麻的兵士?
而这些匪徒显然不通武艺,只会甩开膀子耍大刀片,连最简单的阵仗都不会摆,一窝蜂的全都冲上前。
这样一来,外围的人只顾前冲,全然不知内圈的人拥挤到连刀都抬不起来……
锋锐无匹的昊神佩刀即便是神体都不敢轻易触碰,更何况是这些连灵力都无法吸收的普通人?
一刀尽出,凡是刀刃所至,无一不是支离破碎。
鲜血混合着尸体碎块均匀呈圆形向周围扩散,原本近百众的黑衣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而持握昊神佩刀的刘从温,越用越是心惊,即便是以最小幅度的挥动,手中长刀也能轻易切开数个黑衣人的身体,根本不存在出现刀刃卡进骨节中的状况。
所消耗的气力,甚至不及一次操练。
原本还有些谨慎的刘从温,在察觉到手中长刀的特性后,彻底放开了手脚,更加狠厉的出刀。
血雾不断自人群中溃出,但却诡异的没有任何惨叫声,只有令人牙酸的切肉声不断。
站在后方紧张观望的壮硕汉子察觉出不对劲来,以一当十的猛人他不是没见过,但以一当百的猛人,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难道是修士?!”壮硕汉子浑身一颤,顿觉不妙,当即毫不犹豫的出手,“事情有误,快撤!”
已经被杀的胆寒的众匪徒像是得到了赦命一般,掉头就跑,甚至连刀都顾不得拿,统统丢在了地上。
跑在最前方的壮硕汉子心有余悸的朝身后看了一眼,当他再次转过头时,在他的正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形。
宽而大的狐裘外氅下,是一位身着白衫的俊秀青年。
算不上太壮实的身形加上一副书生模样,让壮硕汉子提着的心落了下去,同时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便举刀砍去。
似乎是眼神晃了一下,他看到眼前的书生淡漠的脸上噙起一抹笑意,同时身形飞速后退。
盎然紫意不知何时早已覆盖了近半数的山谷道路,一切颜色在这紫意下尽数黯淡。
还未落下的手臂在空中悬停,壮硕汉子忽然惊骇的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
连带着剩余三十余众匪徒在紫意覆盖时,便僵滞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惊恐且迷茫。
“呼……这是?”缓缓收刀的刘从温,看到这玄奇的一幕也不仅愣住了。
但当他看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形后,才彻底放心。
此刻,浑身被一层淡淡紫意包裹的大朱吾皇,缓步踱到壮硕汉子的面前。
仍保持着砍杀姿势的汉子面色惨白,嘴唇嗫嚅,“大人恕罪,小人们不知大人是修士才多有得罪,如果大人之前便显露身份,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手啊!”
大朱吾皇面色平静,“是谁让你们来截杀的,说出不死。”
壮硕汉子登时大喜道,“我,我都说,是定水郡温……”
话只落半,一道黑光闪过,壮硕汉子由琵琶骨到小腹直接被斜切做两段。
壮硕汉子的尸块落地,在他背后的刘从温缓缓收刀,由于速度过快,有几滴鲜血洒在了他的脸上。
“该死的狗东西!”刘从温低声喝骂,脸上杀意未止。
短暂的沉默,紧接着身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一个矮胖身形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死尸,跌跌撞撞的奔向大朱吾皇和刘从温。
“这群该死的贼子,居然胆敢截杀本官,等到了渠水郡本官立马带兵杀回来!”
此时的周礼不可谓不狼狈,身上的官服沾满了鲜血和黄土,束发散乱,脚上的鞋也跑丢了一只。
“我一定,一定要揪出这群家伙背后的人不可!”
“行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刘从温不耐烦的低喝。
周礼立马噤声,又小声回道,“此地不宜久留。”
刘从温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大朱吾皇,刚准备开口时,却见一缕鲜血顺着大朱吾皇的嘴角涌了出来。
“你,你怎么了?”刘从温心中一惊。
大朱吾皇摇了摇头,微微张了张嘴后,一头倒在了刘从温的身上。
随着大朱吾皇的倒下,覆盖了山林厚土的盎然紫意随之消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刘从温抱紧大朱吾皇,手掌随之摸向大朱吾皇的手腕。
周礼见此情形,比刘从温还要紧张,“怎么了,这位大人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刘从温眉头紧皱,仅仅是探查到的脉象来说,大朱吾皇的心跳几近低到了极点,且脉象斑驳根本分辨不出其他情况。
“该不会是练功练到走火……”在看到刘从温那狠厉的目光后,周礼自觉把下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走,趁着天还没黑,尽早入城!”刘从温稍一思量说道,又换了个位置将大朱吾皇背在身后。
“老天爷,最近的邵城可还有二十余里……”
“不走就留下来喂野狗!”
“我走,走……”
天空依旧昏暗,就像是一直郁积的乌云难以消散。
夜,自然也迅速的到来。
即使已经出了边疆,但周围除了连绵起伏的山脉外,却是连半点灯火村落都不曾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