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尹温烈自然不会拱手投降,气势上更是丝毫不输那李延庭,没有丝毫的胆怯与恐慌,提着乱雪枪,单枪匹马,独自上前,缓缓举枪,枪尖直指那李延庭,面带微笑,朗声说道:“李延庭!休要空费唇舌,我大姜只有断头将士,无有投降将士!若你还顾及身为军人的荣耀,就快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李延庭闻听此言,心中无疑是怒火中烧,奈何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那尹温烈,因此犹豫不决,左右不定。身旁随性将士遂与他进言道:“将军,此时那尹温烈已然是强弩之末,在此虚张声势罢了。将军看看他身后那些残兵败将,休说是这些老弱残兵,即便是这点人数的精锐,也绝非我军的对手。宜当早早的发动进攻,解决尹温烈,以防夜长梦多,徒增祸患呐!”
不想那李延庭却十分纠结,皱着眉头轻声说道:“你们若非未曾见过那尹温烈连斩我数员大将?如此勇猛,真不愧当世第一勇将之称。他身后那些残兵败将自然不足为虑,故而本座只忧心尹温烈一人罢了。此人有万夫不挡之勇,今他身陷绝境,还敢如此与我叫嚣,定是早有准备,汝等小心戒备,不可轻敌!岂不闻,张辽虽病,不可挡也!没有本座的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违者必斩!”
周遭将士闻言,大为不解,但又不敢违抗,故而便将那千般万种的不情愿,写在脸上,吞入腹中。恨只恨这李延庭胆小怕事,干大事而惜身,寡谋且武断,致使错失良机,只怕是要放虎归山。
“我等有五千精锐,一拥而上,即便是那尹温烈,也顷刻间踏为齑粉,有何所惧?”卫军将士只敢小声嘀咕抱怨,李延庭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便叫起胆战心惊,不敢再多嘴。
且看那尹温烈见李延庭分明率兵来追,如今却又与自己保持着如此距离,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只顾着交头接耳,不知道在想些甚么,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甚么药,是不是又在寻思甚么肮脏的勾当。因此那尹温烈复又驱马上前,提枪喝道:“李延庭!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只顾在此拖延时间,你究竟还有甚么阴谋!若你非是被某吓破肝胆,速速来与我决一死战!免得不战自退,惹得他人笑话!”
李延庭闻听此言,恼羞成怒,加之先前自己在将士面前丢足了脸面,又被那公羊图如此欺压羞辱,一时间怒火攻心,也顾不得许多,竟然抽出自己鞘中宝剑,脑袋一热,便怒吼着说道:“尹温烈!你休要张狂!我李延庭也绝非凡夫俗子,看我来擒你!”
说罢,李延庭打马上前,挥剑就要斩杀尹温烈,不想那尹温烈甚至未曾挪动位置,单手提枪,只将手中乱雪枪向外一摆,正迎着那朝自己劈来的宝剑,且听闻“乒——”的一声,李延庭手中宝剑应声落地。交手不过一合,兵刃便被打落,这对于行伍之列的将士来说,真是奇耻大辱。但为了保住性命,那李延庭也顾不得脸面,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还未等那尹温烈回过神来,再刺出一枪,便慌忙伏在马鞍之上,抱着脑袋逃回了军阵之中。
看着那李延庭狼狈不堪,抱头鼠窜的模样,相互扶持的姜军将士皆开怀大笑起来,放肆的嘲笑着那无能的李延庭,如此场景,羞得那卫军上下苦不堪言,当然,似李延庭这般脸皮厚得赛城墙的家伙自然不觉得甚么,但他的部下却都羞红了脸,恨不得挖个地洞当场钻进去。
就连一贯严肃的尹温烈都摇头苦笑道:“凭你这等人,竟然还能坐到平南大将军之位,是你在你家朝廷中有甚么关系,还是卫军果真无人可用?休说是做甚么大将军,即便是行伍之列的小卒小校,似你这等身手,若换做是我,都该羞惭自愧,要在军前自尽以谢天下了!”
不想此言一出,正戳中那李延庭的软肋。李延庭此人脸皮极厚,大部分时候都能将他人对他的羞辱忍气吞声下去。但唯独挡别人提及他在朝中的关系,揭露他得位不正的事实,李延庭都会恼羞成怒,忍无可忍。故而他徐徐转过身来,对那尹温烈怒目相向。不想那尹温烈却好似未曾察觉一般,继续说道:“哼哼,就凭你,恐怕是难以与我大姜为敌。某奉劝你一句,还是早早自缚双手,拱手来降,免得他日被我擒住,岂不是丢尽了脸面?若不愿如此,亦可回去找你家主子,请他另选贤才,率军来与我决战!我尹温烈的对手,可不像你这般畏畏缩缩,窝囊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