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情况,杜如晦和程咬金没从柴绍嘴里打听清楚,但柴绍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刘娘子依旧属于柴家人,柴绍的态度也很强硬,说是事关柴家家事,不用他们二人费心。
这种话都说出口了,便不是杜如晦和程咬金轻易插得上手的,当然也可以强硬插手此事,帮帮刘娘子,但却有与柴绍成为死敌的风险,不值当。
到了杜如晦和程咬金这个位置,对上另一位国公,就算大家不能成为好友,也不会干出往死里得罪人的事,大家都讲究个“和”字。
“说白了,就是刘嫂子价值不大呗。”这是独孤武听完之后给出的定论。
杜如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没说话,叹了口气,叹气声略显无奈。
回到家,把早在半路上便睡觉的奶娃子放到床上,盖上了一件衫袍,还很细心的用被子围住了床沿,怕小人儿醒来从床上滚到床下。
“没想到二郎也是心细如发之人。”
“细心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独孤武谦虚的摆了摆手,叫上杜如晦去了厨房。
杜如晦是有学问的人,没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话,不过他也不是会下厨的人,他是一个好官儿,却不是一个好厨子。
没敢再让杜如晦帮忙处理食材,让杜如晦生火,却是只有浓烟不见火光,不知道的还以为独孤家遭火灾了。
两人四只眼直流泪,呛得跑出厨房弯腰直咳嗽。
厨房里浓烟散尽,独孤武叹了口气,杜如晦尴尬地笑了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愈发尴尬。
升火做饭,趁空闲处理食材,嘴上还能打趣杜如晦:“老杜,你要不做官,估计能把自己饿死。”
提到“死”字,独孤武突然想到杜如晦在贞观四年便病死了,也就是三年之后的事。
所以不等杜如晦开口,独孤武便问道:“老杜,你是不是有病?”
好在古人并不知道有病这个梗,杜如晦没生气,反倒有些好奇地问道:“二郎如何得知?”
“你真有病啊,啥病?”
“也不能说有病。”杜如晦摇摇头,解释道:“只是热症而已,不碍事。”
热症,包含很多种病。
通常来说,大部分热症都不是什么大病,但还是有一小部分很严重,比如难以根治的高血压便属于热症。
独孤武为什么会清楚热症之中有高血压?
因为他前世的父母双亲便有高血压,也因高血压诱发心肌梗塞突然去世。
前世父母双亲得高血压时,家庭条件不好,西医也没有后来发达,只能用中医的法子。
独孤武找过偏方,找过中医,听说某一位中医很厉害,那时他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见到人,老中医传授了调理高血压的中医法子,顺带得到了一本医书。
高血压,便属于古代医书所记载的热症之一。
他对高血压的临床症状、治疗办法很清楚,尤其是中医治疗的药方和方法,就是过了这么多年他都还能一个字不漏的背出来。
如果是热症,独孤武能想到便是因为高血压诱发其他病症导致杜如晦在贞观四年病逝。
“老杜,与我说说你平日的情况,比如有无头晕、头痛、感觉颈项板紧、疲劳等等,一定要详细。”
独孤武很郑重,很认真。
杜如晦能感觉到,就是当初说起制盐时,独孤武也没现在这般认真与郑重,比起现在的样子,当初谈起制盐法子时,仿佛如同玩笑。
听杜如晦说过平日的一些情况,独孤武有九成把握杜如晦是高血压患者,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老杜,如果你继续按照你现在的生活方式,你活不过贞观四年。”
杜如晦紧紧地盯着独孤武的眼睛,他只从独孤武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和关心,还有一丝惋惜和自信的笑意。
“二郎尚未把脉便知晓我之病症?”
“望闻问切,未必要把脉才能知晓,你患的病症我有九成把握确定,我并非危言耸听,我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誓言恶毒,他却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和压力,毕竟他说的是实话,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杜如晦真活不过贞观四年。
哪怕恶毒的誓言从独孤武嘴里说出来,更像似对杜如晦的诅咒,独孤武也没心理压力和负担,毕竟他前世也不是白学的中医。
“真有这般严重?”杜如晦像似看淡了生死的垂暮老僧,尽管此事关乎他自己的生死,也很平静,不悲不喜,只是稍微有些诧异。
“很严重。”
独孤武肯定地点点头,笑道:“不过你运气很好。
不巧,遇上了我这个朋友。
更不巧,我对调理高血压很有心得。
高血压这种病无法根治,不过调理得当,让你活到安详晚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