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老太监拱手应道,他伺候曹泽几十年,自然也明白陛下不会为此伤神,那他也不能去干预什么了。
见曹泽处理国事,也不再说话,老太监正犹豫着是否该告退了,曹泽却又随口问道:“对了,他是被谁杀的?”
“动手之人是奉城一个打造兵器家族的,是个掌家的赘婿,主家两个女儿都跟了他,梁俊哲要强抢民女,就是他的小妻,昨日调戏不成,反被他家护卫打了,今日就带兵围了他的家眷!”
老太监得到的消息十分详细,也十分精准,就连张未的身份都已经查出,更遑论发生在京都中,梁俊哲身死的前因后果了。
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老太监:“这个赘婿被枢密院派去西北,运送兵甲,今日才从西北回来,刚好撞见此事,没说几句便起了冲突,他走过去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便将梁俊哲的脑袋打碎了!”
“真是没出息,死都死的这么憋屈。”曹泽微微摇头,心中对梁俊哲更加不屑,带着禁军还能被人近身,这死了能怪谁去?
老太监自然听出皇帝的不屑,眼珠一转,补充道:“那个赘婿倒是个好的,他在西北碰巧立下不少功劳,先是杀了诈降的细封氏族长细天穹,救下了李士彬,随后又带着护卫,助他守住了金明寨,西北将士都对他极为推崇!说他是个能人,带着数百人就能顶住党项万人!”
“军中这个吹嘘战功的风气可真是的!”曹泽微微皱眉,道:“若是他带着百人就顶万人,那还要李士彬干什么?干脆让他为帅,灭了党项算了。”
老太监见陛下不信,也不辩驳,只是道:“想来还是多少有些能耐的,起码是见了不少血的,可惜他才一回来,就见到这样的事,应是戾气未消,才会直接杀人的吧?”
“倒是可惜了,梁振国不会放过他吧?”曹泽微微挑眉看了老太监一眼,大燕倒是却能征善战的人才,心中犹豫着是否让人招揽。
“现在应该在府衙对峙,梁振国被于征拦住了,随后赵知院也过去了,应该是为此人撑腰,想来应该能保一命。”老太监咂咂嘴,又补充道:“毕竟梁振国那两下子,绝对不是赵知院的对手!”
曹泽也点点头,认同了老太监的说法,毕竟赵仲卿能坐到枢密院知院的位置,靠的可是真本事,而不是像梁振国一样,只是被自己强推上去的。
见皇帝认同,老太监稍稍打趣,道:“这梁俊哲倒也够倒霉的,怕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曹泽不假思索的随口也道:“他倒也活该如此,这能怪谁?终日为非作歹,因果循环罢了。”
“就是苦了长公主殿下!”老太监毕竟从小看着福康公主长大,露出一丝关心:“陛下,长公主殿下那边怎么办?”
曹泽放下手中朱批用的御笔,皱眉沉吟了一下,才道:“先等等再说吧,朕记得南越前些日子,不是遣使过来,说想要和亲?”
“是!”老太监闻言一愣,心中微凉,道:“可是。。。公主殿下毕竟是您的嫡长女,若去和亲。。。”
剩下的话并未出口,南越在中原看来不过是蛮夷之地,还瘴气遍地,而且远有万里,若是嫁过去,怕是再难相见了!
“嫡长女又如何?难道我将皇位传她不成?”曹泽笑了一下,似乎自嘲道:“这便是身为皇家嫡女的宿命罢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只有嫡长子才是根本,一个女儿对于江山社稷而言,可有可无,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一些价值,算是为皇家做些贡献。
“陛下,那老奴现在就去安排?”老太监自然知道事不可违,即使心中有些心疼福康公主,却也不敢再多劝了。
“也不必如此,等这段时间过了再说,不必急于一时。”曹泽稍微沉吟了一下,又道:“过段日子给她换个封号,然后再送去和亲吧。”
说完之后,又喃喃道:“也不知能不能让南越止戈,大燕可经不起三面一起开战的折腾了呀!”
现在大燕在北方和西北同时开战,已经有些负荷过重,而南面的南越则是时常劫掠边民,也搞得官府不厌其烦,多次上书请求出兵,可惜朝廷却暂时不能轻动了。
老太监顿时心中惊醒,并非皇帝无情,而是他要对江山社稷负责,心中有些疼惜,连忙道:“那老奴等梁俊哲埋了再提醒陛下!”
曹泽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才又问道:“近来可还有别的消息?”
“老奴打探到一些轶事,但还未确认,所以之前未曾禀告。”老太监犹豫了一下,为了缓解一下刚才的沉重,便将此事说了出来,道:“那辽国的萧火火,可能不是欧阳仲达所擒,河间府传言是一伙海上的商人所为。”
“海商?”曹泽微微一愣,随即皱眉:“欧阳仲达不是见了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那个什么拒马阵,工部不是说已经在研究了么?听说进展不错,马上就可以让人打造了。”
老太监听出他似乎不信,连忙解释:“陛下,此消息还未确认,也可能是误传,毕竟辽军骑兵难缠,若非正规军队,岂能将其打败?”
曹泽觉得也是这样,这才点点头,略有不悦,叮嘱道:“以后多注意收集些有用的信息,萧火火是谁抓的又能如何?”
老太监连忙施礼,道:“是,陛下!老奴一定注意分辨!”
“你啊!”曹泽微微摇头,道:“你不必如此!你伺候朕几十年了,还如此谨小慎微的,朕还能信不过你不成?”
“正是因为老奴谨小慎微,才不会愧对陛下的信任不是?”老太监表情缓和下来,对曹泽笑了笑。
“去吧,朕还要将这些奏章处理一下!”曹泽也笑了笑,摆了摆手说了句,又拿起奏章批阅起来。
“那老奴就退下了!”老太监施礼告退,想了想又关切道:“陛下平时也要注意龙体,莫要太累了!”
曹泽心中微暖,这老太监是他的大伴,从小照顾他长大,若说他有的,唯一可以完全信任之人,也只有他了吧?
“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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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被杀魂归天,
父女闻讯色不变,
非是皇家皆薄凉,
自作自受无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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