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中。
李不负中了金波旬花的毒,勉力撑住桌子,身子摇摇欲倒。
他暗道:“不好,这毒药厉害的很,我只不过闻了一些气味,便使不上力气了。”
金波旬花静静地摆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香气钻入鼻中,有些好闻,又有些令人痒痒的。
李不负刚一进门便动了刀,倒是没有过多注意这奇异的气味,只当成是女子闺房中的香气;他在施展刀法之时,才渐渐发觉自己中毒了。
他这幅模样被凌退思瞧见,哈哈笑道:“你,你活不久了!你没有金波旬花的解药,等下便要昏迷过去,我.....我提前服了解药,到时候只消轻轻一剑,便可将你解决!”
李不负冷冷地看了他已断掉的左臂,道:“你最好还是先将你自己的血止住再来跟我说这个话。”
凌退思嘿嘿一笑,道:“我的血自能止住,我有一个好女儿在这里,你有么?”
他靠着墙角,侧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凌霜华,说道:“好女儿,你快来帮我包扎伤口,然后用我这把软剑将对面那人一剑杀了!”
凌霜华瞧着两人,眼神中露出茫然和慌乱,十分失措。
凌退思又催促道:“快些,快些,女儿,快来为父亲处理伤口,简单地包扎一下就好!”
凌霜华对他的话却置若罔闻,她呆呆地看着那盆金色的鲜花,怔怔出神。
她知道那是金波旬花。
那盆花离她很远,气味不浓,而且她未像李不负一样剧烈活动,所以尚有行动之力。
凌退思见她神态怪异,却有些慌了起来,道:“女儿,你怎么不来为父亲疗伤?哎呦,父亲痛死了......哎呦......”
他故意叫得大声,想要引得凌霜华的同情。
谁知凌霜华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也配作我父亲么?”
凌退思突然僵住,过了一会儿,又哄着她道:“霜华,你莫生气!以往的事情都是父亲做的不对,但那也是为了你啊!我想要搜寻前朝留下的连城宝藏......”
他说到“宝藏”二字之时,警惕地看了一眼李不负,然后才接着道:“我还不是想帮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凌霜华听到这里,神色果然有些平和下来。
凌退思赶紧又道:“我今日来本来就是想把这个小子杀掉的!因为我知道他对你图谋不轨,在江陵城中计划一件极大的事!”
李不负想要开口反驳,然而却已昏昏沉沉,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凌退思惨笑道:“想不到这小子下手倒还真是狠得很!我的毒还没起作用,他倒先下手为强了!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李不负右手握刀,轻轻划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总算清醒了一些,道:“凌退思,你血口喷人!若非你先对我下春药,我会今夜来找你算账?”
凌退思微微一惊,解释道:“我此举是为了试探你与万府的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引了万府的人进你的院中?”
李不负顿时恍然。
凌退思想要让李不负与戚芳发生关系,这么一来,李不负便万万不可能再和万震山一伙人有联络了。
李不负又在腿上划了一刀,这一刀入肉更深,他也一个激灵,又清醒了些。
他缓缓起身,努力试图站稳身子,道:“无论谁害谁了,我......我先杀了你!”
凌退思也想动身,但受伤实在太重,脸色已然苍白,只能呼唤道:“女儿,女儿,快来帮我啊!事后我就安排你和丁典成亲!”
丁典正是知晓“连城宝藏”之人,也是凌霜华喜欢的心上人,如今却被凌退思关在大牢中,严刑拷打,想逼问出宝藏秘密。
凌霜华终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好,我帮你。不过你要先与我讲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金波旬花的解药在哪儿?我若过去,中了花毒,岂非也要死在这里了?”
凌退思闻言一喜,道:“那解药就在我胸口,你来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