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帮这个即将死去的小子,也没有人想到,帮他的会是那个病痨子。
枯瘦如干柴的余怀甚至还没有矮壮男子的一半体形壮硕,可是在他那如钩五指之下,矮壮男子拼命挣扎却也挣脱不了丝毫,面目扭曲,痛苦哀嚎。
余怀剩下的左手捂着嘴巴,咳嗽阵阵,他随手一挥,手上的矮壮男子被扔了出去,滚倒在地的男子抱着脑袋,惊恐万分的望着余怀,缩在角落里颤栗。
余怀背后的数字,相当刺眼。
整个监狱都找不出三位数的奴隶背心,更何况这二位数了。
这个房间里的人只知道在他们进来时,这个整天咳嗽,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便在这里了,每一天领饭的时候,也总能拿到二个馒头,没有人提出过异议,也没有人对此说过什么,他很少和其他人接触,平常日子该过活的时候就干活,也不会偷懒,属于他的活总能很快完成,外面的那些守卫也从不会去鞭打他,似乎这二十六年来,除了刚开始的日子过分难熬之外,剩下的时候余怀的待遇都应该是奴隶中最好的。
可惜,奴隶始终是奴隶,再好也就那样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算因为进来三天体力不支,身疲力尽,也不至于会被这么一个病痨子一手提起,轻松蹂躏吧?
房间里的人们看着余怀的眼神变得有些畏惧。
余怀并不管这些,而是将一旁的二个馒头和清水放在戚望边上,将之前披着的破旧大衣垫在地上扶他躺下,替他保持一点仅有的温度。
已经全身无力的戚望仅仅靠着那一股暖流方才没有失去意识,他嘴唇微动,轻轻说了声谢谢后便再也忍不住,昏迷过去,之前都是强撑着的,现在不必再担心,自然就失去了那一股精气神。
外面二个看着好戏的守卫此刻面面相觑,目露惊色,显然没想到这个病痨子竟然会出手帮这个新来的小子,他们更没想到,这个病痨子出手如此果断干脆,这让他们心头泛起一丝后怕,以往带着这家伙出去干活的时候,没发现他有这么强的力量啊,这要是一个不注意,哪天被他宰了都不知道吧。
低低的脚步声响起,原本拼命凑出脑袋往这边瞅的其他房间奴隶突然缩了回去,面色恐惧,但更多的是眼底的怨恨。
一个肥硕身影和佝偻老人踏着阶梯,慢慢走到了这里。
“狗爷,齐队长。”
二个守卫听闻动静连忙转身,诌媚笑道。
身披淡青色昂贵丝绸华服的胖子摸着下巴,桀桀怪笑:“老狗,以前听你说起这家伙,我还没在意过,现在看来,他至少也入室境界了吧。”
佝偻老人淡淡道:“估摸着是吧,应该也就是近二年侥幸踏入的。”
齐队长好奇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余怀,后者面色古井无波,靠着墙壁坐在戚望身边,安然闭目。
佝偻老人冷笑一声:“当心点,别靠那么近,连手臂粗的铁杆他都能拧弯,这种才拇指粗的,就跟玩似得。”
齐队长微微瞪眼,倒退二步,骂道:“他娘的,这么厉害?那他现在要闯出来怎么办?”
老狗嗤笑,道:“我可以再借他一个胆子你去问问他敢不敢。”
满脸臃肿肥肉的齐队长小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笑容灿烂:“老狗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大成修为了。”
老狗背着手,随意道:“我要是有大成了,我第一个就把你给弄死。”
齐队长讪讪一笑,搂着老狗的肩膀:“别啊,咱哥俩是谁跟谁啊,这个分舵不正是因为咱们两个亲密无间的联手才能在这么多分舵里面混的风生水起么,你老哥哥就这么对待弟弟我啊?”
齐氏当行在贝壳城内有九家分舵,齐队长齐淼只是其中一家的舵主,老狗是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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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寻来的打手,这些年二人相辅相成,利益平分,倒也在六个分舵中有了不弱名气,论实力,除了左右首舵之外,基本冠顶。
老狗没有理会齐队长,只是眯眼瞧着里面的余怀,这个几年前被他标上B等级的中年男子,余怀在这里呆了二十年,老狗也在这里呆了二十六年,他是亲眼见证那个重伤青年是如何像狗一样活下来的,并且在不动声色中,修为竟然逐步进步,直到如今,已有入室境界。
余怀在这个奴隶监狱中,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以前因为伤病的关系,老狗和齐队长都任由他自生自灭,后来发现他实力竟然还在增强,本来打算把提升到c评分的他扔到绞肉大赛里去赚上一笔,后来举办方声明不收身体残疾之人,此事也就作罢。
现在他有了入室修为,按理说这种奴隶,是古诺许多富家子弟或势力最青睐的,买回去当个保镖,可惜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半死不活的,这使他价值暴跌,一降再降也没办法卖出去。
鸡肋。
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老狗背着手往最下面走去,齐淼摸着下巴,怪笑着跟上,二个护卫也继续往下分发着馒头,闹剧告一段落。
房间里面的人们纷纷挤在二旁,给余怀空出了一大片位置,特别是那矮壮男子,此刻更是不停咽着唾沫,缩在角落,神色畏惧,生怕余怀注意到他。
入室境界?
这放在古诺军队里,都能混上一个百人队长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关在这种奴隶房里,不是应该单独分出一个房间,用特制的精铁囚禁,派专人看守吗?
待外面的人走干净后,余怀方才缓缓睁开眼,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边的苍白脸颊,默然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受重伤的戚望昏迷了整整一天方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眸,是那蛛网交错、青苔遍生的石壁。
戚望撑起身,记忆迅速回复。
他猛然醒觉,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此刻都在沉睡,听闻琐碎动静的余怀睁眼看了他一眼,微微凝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