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堂中一片哗然,连阶梯处的围观之人亦发出了一片惊叹声。
台上的冯媛可本来一直保持着一种素静淡雅,超然物外的神态的,此时亦不禁讶然望向关宁。
“七十万钱?!”而且报价的是关宁!
岁月流长,寂寞如水啊……昔日按金如土的关宁公子终于回来了!
烟雨楼的掌柜简直都有些“泪眼婆娑”了。
不过,他还是尽责地大喊道:“关宁关公子出了七十万钱!七十万钱!有谁……有谁……还有谁能出比七十万钱更高的价格?!”吼到最末一句,他已接近声嘶力竭了。
胖商贾抹着脸上的油汗,喃喃地道:“疯了,疯了……”
一直很冷静的荆平望却道:“他不是疯了,他是另有所图。”他瞥了瞥关宁,只见关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刚才那投出去的七十万钱只是暧身而已。
荆平望心中忽地冒出一个想法,他想试探一下关宁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此时,台上掌柜正在倒数:“还有没有?!七十万钱!一次……”
……
……
怀明唱卖行内。
当皇甫桢以天价拍下董伯仁的楼阁图时,满场掌声,只有一个人脸色如墨,沉郁不欢。
这个人便是柳花市画舫“三巨头”之一的石玄碑。他旗下的“绮红阁”声势不逊于烟雨楼,而他与皇甫桢亦明争暗斗许多年了。
石玄碑与皇甫桢不同,他草根出身,祖宗一辈赤贫如洗,但到了他这一代,突然发迹了,他的资财就象吹气球似地涨起来,在柳花市开起了画舫,做起了号称全扬州最难做的生意——青楼!
本来,以他的人脉与势力,是根本不可能将画舫生意做到能与烟雨楼抗衡的地步的!
但不知为何,每当他的“绮红阁”遭到打压时,他总能逢凶化吉,要么对头突然死了,要么被人栽赃的刑事案件突然洗白了,更有甚者,在市面上女奴最紧缺的时候,他的船上竟能突然多出数百名年轻女子,其中不乏年轻的突厥女子。
凡此种种怪象,不一而足,于是猜测纷起,有说他是依附朝中高熲的,有说他是依附贺若弼的,更有人说,他的后台其实就是江南的实际统治者——晋王杨广!
但没有一种猜测是能落实下来的,不过,他能在扬州混得这么好,实力自然很强,最起码,他很有钱!
董伯仁的那幅画,他并不喜欢,但在竞买的过程中,他却一口气将唱卖价提高了五十万钱,他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恶心皇甫桢,他能感觉到皇甫桢非常喜欢那幅画,因为整个竞买过程中皇甫桢居然三次竞价。
最终,在那个两百七十万钱的节点上,他停止了投标,因为再投下去,搞不好那幅画就变成自己的了。他不看好董伯仁的画能在两百七十万钱的价格上继续增值,因为那种风格的画作太多了,即使是董伯仁画的,也不可能有什么奇迹出现。
他在等,等着他喜欢的东西出现。
董伯仁的画卖出之后,台上移过来一个方形木框,看其形状与尺寸,应该也是一幅画。
杨广微微眯起眼睛道:“在董伯仁的画之后,又是一幅画,怕是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吧。”
苏浅雪颔首表示赞同。
跟在大神后面走,除非你比大神更猛,否则就只能被大神的阴影所湮没。
杨广与苏浅雪都看出这种安排殊为不智了,祝轲又岂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