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听他如此说,四肢百骸一股舒爽直充胸臆,他目视少年,重重点头,表示蜀锦生意,安海行责无旁贷。
一旁的康侯儿掌控的富候行,也是张掖城中重要的商行,看见说话慢了半分,一只会下金蛋的鹅就被人抱走,康侯儿心中充满了不忿。
“侍郎说话,按理我康侯儿不该怀疑,只是蜀锦据说益州蜀绣天下总库,库存也不满千匹,侍郎纵有诸葛家的大小姐在背后支持,一下子又能拿出多少蜀锦呢?何况蜀锦和蜀锦之间,染料不同,品级不同,价格也千差万别,就怕侍郎的蜀锦”康侯儿话没有说完,不过话中之意,黄门侍郎自然了解。就是怕他的货不正宗,而且供应不足。
司马九嘴角一翘,微微冷笑,此次西来,数百辆木马流车,其中很多运送的都是蜀锦,诸葛灵巧随着黄门侍郎,诸葛家的家主,又怎么会吝啬蜀锦,听了康候儿的话,他对李密耳语几句,瓦岗寨寨主瞪了粟特人一眼,冷笑着带着几个军士纵马而去。
小生意基本已经谈好,那些粟特商人却还在院子中,不急着离开,都在等待看看安海行和黄门侍郎敲定本年度最大的一笔生意。
黄门侍郎坐在打的乱七八糟的安海府邸厅堂前,嘴里哼着小调,看着张皇失措的粟特众富商,安海忙命令仆役把大厅打扫干净,不到两柱香的时间,粟特豪宅的门前,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少年在座位间张望,只见杨云天仗剑带着甘州郡兵鱼贯而入,看着黄门侍郎,马上露出笑脸。
他的身后,十几匹木马流车慢悠悠的走入大厅前的粟特大院,这些流车,每一部要有三个郡兵推动,机关家手段巧妙,过坎过沟,流车毫不费力。
“司马侍郎莫非和我玩笑?难道这些流车中,装的全都是蜀锦?”安海眉头一皱,眼前十几部流车,若是每部装上十匹,此地也有百匹蜀锦了,按照蓝突厥王庭开出的价格,就是白银万两,实在不算小数目了。
黄门侍郎对着李密一笑,李密会意,对着从人微微点头,直荡军的虎卫和甘州郡兵一起,把流车背上背的木箱打开,取出里面的蜀锦,摊开在一众粟特商人的面前。
“大茜红,一丈青,鹅槐黄,着染色简直绝了,肯定是益州蜀绣天下的手笔。”安海商界巨擎,一眼就看出眼前绸缎耳的不凡,忍不住开口赞叹。
围观的粟特商人,很多并没有见过正宗蜀锦,见到少年摆手示意众人观看,众人一哄而上,围在从流车上卸载的绸缎前,仔细观看,胆子大些的商人,更是用手在蜀锦上摩挲,看看此物到底正宗不正宗。
粟特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绸缎上,安海扫了一眼,断定蜀锦无虚,他对木马流车很感兴趣,走到了机关家机械旁边,仔细观察此物。
“侍郎请屋内安坐,我安海商行,也算得和侍郎不打不相识,以后免不了还要多打交道,康掌柜,你也来,蜀锦过于贵重,我想交易方式必然和其余货物不同,大家坐在一起,仔细参详一下。”
少年本来也无意让安海独占蜀锦生意,本来放出姿态看中粟特老人,实在因为司马九看出安海在粟特人中权威太重,准备在他们自己人的心中插颗钉子,见他多次知情识趣,司马九也不禁心中赞叹。
“蜀锦决无问题,若是以后侍郎拿来的绸缎都是如此成色,呵呵,只怕不过一年,甘州城的库房就要扩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