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突然暴毙也不稀奇,这个时候很多五六十岁的人夜里睡着睡着,第二天就再也没有醒来,人们也不以为意。
但没过两天,洛阳城内就传出了风言风语,有传言说刘纳言是被人杀死的,还有人说刘纳言是畏罪自尽,还有好几种传言,总之刘纳言的死不正常。
这些传言一出来,洛州府、大理寺的官员们都不能坐视不理了,双双前往东宫求见李贤禀报此事,请求派官员前去调查刘纳言的死因,消除谣言。
李贤经过考虑之后同意了,“去查查也好,不过不能影响刘家办丧事,如果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撤回,然后发告示消除谣言,安抚百姓!”
“诺!”洛州刺史崔亮拱手答应,当即告辞离去。
返回衙门之后,崔亮即带人前往刘府,因刘纳言身前是宰相,官阶太高,他不得不亲自带队前往刘府调查。
进入刘府,在刘纳言的灵前行礼之后,崔亮开始要求家属开棺让仵作查验,但家属强烈反对,并说既已封棺,万万不能再开棺,否则就是对死者不敬。
而崔亮却搬出来太子,声称是受太子之命调查刘纳言死因,以消除市井流言,并下令衙役、不良人强行开棺。
“使君,刘相爷是中毒而死!”
仵作的报告让崔亮大吃一惊,“什么?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卑职敢以性命担保!”
崔亮当即下令把刘纳言两个儿子、管家叫来严厉询问,刘府中人很快就露出了马脚,被崔亮一通诈唬之后,刘家的几个家丁就经不住吓,把刘纳言是畏罪自尽的事情说了出来。
很快,经过审讯之后,刘纳言长子交代了刘纳言的畏罪悔过书内容。
案子很简单,崔亮很快就审清楚了,当这案子的始末和前因后果被崔亮报上去之后,朝廷顿时炸了锅。
万万没想到,刘纳言竟然在暗中收了这么多钱。
东宫。
李贤阴沉着一张脸,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这样的。
“刘堂仁等人也实在太大胆了,竟然敢隐瞒此案真相!”李贤极为恼怒。
张大安拱手道:“殿下息怒,刘堂仁等人身为人子,想为其父保住名节,情有可原,还请殿下看在他们一片孝心的份上绕过他们兄弟吧!”
李贤没出声。
魏元忠走出来拱手:“殿下,臣以为此案查出来是一桩好事!”
李贤皱起了眉头,“先生此话何解?”
“殿下请想,汤守诺、韩世杰等人贪墨案并未结案,狄仁杰等人定会继续追查下去,一旦他们供出了刘相公,虽说死无对证,但刘家也是百口莫辩啊!而且,刘家所得的那一百五十万贯也是最重要的物证,现在这些钱财已经被崔亮带人挖出来了,倘若以后被狄仁杰和李善感等人挖出来,情形就大不相同了,那就坐实了刘纳言的罪名,到时候若是朝中有人要求再查刘纳言的死因,上阳宫那位再顺水推舟,难免不牵连到殿下身上!”
“现在,刘纳言主动悔过认罪自尽,在认罪书上交代了那一百五十万贯的下落,也是把殿下撇除干净了,上阳宫那位和魏玄同等人也没有借口再对付殿下,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李贤难免因为刘纳言畏罪自尽的事情悲痛,但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刘卿怎么会突然这么做呢?他前几天还在向孤请罪求饶,孤也答应了他派人除掉汤守诺和韩世杰这个两个活口,他没道理现在畏罪自尽啊!”
魏元忠拱手道:“殿下,此事虽然有些疑虑,但现在人已经死了,而且殿下现在完全没有了危机!相反,此时,上阳宫那位和魏玄同等人只怕还在担心孙仕珍能不能顶得住狄仁杰和李善感的审讯吧!”
“殿下,臣以为殿下此刻应该派人召见狄仁杰和李善感二人,催促他们尽快侦破奏章被暗中截留之案,臣怀疑此案之中很可能与魏玄同参与,他与裴炎是多年好友,关系亲密无比,而且只有他有这个理由和本事!”
李贤点点头,当即派人召开狄仁杰和李善感二人,以严厉的语气责令他们限期破案,否则追究责任。
狄仁杰和李善感二人不敢怠慢,当即答应一定尽快破案。
等二人一走,从大理寺就传来消息,孙仕珍被人杀了,就杀死在天牢里。
李贤得到消息之后大惊失色,“不好,孤忘记派人通知大理寺狱丞应安峰放弃行动,孙仕珍之所以被人杀死,肯定是他的同伙钻了应安峰展开行动的空子!”
李贤原本是要派刺客潜入大理寺狱刺杀汤守诺和韩世杰进行灭口,因此让大理寺狱丞应安峰配合,应安峰答应在昨天夜里把守卫调走一盏茶的工夫,如此好方便刺客潜入行刺,但在刘纳言死后,李贤就没有必要再派刺客杀汤守诺和韩世杰了,可他却忘记派人通知应安峰,而应安锋没有接到通知,在昨夜把守卫调开了,当晚的确有刺客潜入,但杀的不是汤守诺和韩世杰,而是孙仕珍。
张大安和魏元忠面面相觑。
“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李贤一脸颓废,原本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孙仕珍背后的魏玄同揪出来,把他扳倒,如此一来,皇后武媚娘在朝廷的实力就极大减弱,可因为孙仕珍被杀,狄仁杰等人肯定就查不到魏玄同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