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接的,就是从天津港口,捕捞的鱼虾螃蟹,疯狂送入京城,各大饭庄酒楼,都派出专人,前往港口,鲜活的鱼虾螃蟹,装在水箱里,早上出发,晚上送到京师,夜里趁着鲜活,分送各家。
到了第二天,还能保证鲜活。
偌大的京城,两百多万人,三十万流动人口,一个庞大的市场被撬动了。
就连官场都出现了改变。
王岳主政之后,衙门的官吏数量成倍增加,这么多人就要吃饭,过去衙门都有专门的食堂。
比如内阁,就有一个小灶,是御厨专门负责的。
但这个小灶也仅限于几位大学士,最多加上司职郎。下面的人,就只有吃大锅饭,那味道如何,自不必多说。
甚至有不少人,干脆自己带饭。
王岳这回给大家伙一个福利,一般的食堂都废除了,转而跟专门的酒楼签约,让他们按时供应伙食。
就这样,每当邻近中午的时候,一个个热乎乎的餐盒,从酒楼后厨出来,装上了马车,直接送到各个衙门,送到了每一个官吏手里。
等吃完之后,只要放在指定的位置,下午就有人过来收走,方便快捷,价格贵不了多少,却满足了大多数人的味蕾。
包括内阁,也会偶尔点餐。之所以没形成定制,那是担心有人下毒谋害。毕竟王岳这家伙仇人太多了。
当然了,采购一些半成品也是可以的,所以,在王岳的值房里,时常会出现硕大的螃蟹,几斤重的龙虾,还有鲜活的鲍鱼,各种奇奇怪怪的海鱼。
这要是架个摄像头,都能当吃博了。
其实吧,王岳也不是这么能折腾,关口是朱厚熜时常过来,这家伙打着商议朝政的名义,就跑内阁开小灶。
王岳也无可奈何,“陛下啊,这些账都会记在内阁的头上,臣清正廉洁,为人正派。臣可不想到了最后,落个饭桶的骂名啊!”
朱厚熜往嘴里塞了一个拳头大的鲍鱼,而后打着嗝道:“没关系的,朕省了一顿饭,宫里开支少了,朕这个圣君的形象就树立起来了,你说是吧?”
王岳气得翻白眼,“陛下,你这是耍无赖啊!要不干脆这样,咱们就别当亲家了,如何?”
朱厚熜满不在乎,“你想拿这个威胁我啊?没用的,我话已经说了,剩下的都是太子的,他没本事,娶不到心上人,那是他没本事,跟朕有什么关系!”
王岳气得咬牙,“很好,既然陛下不管了,臣正好放手把这事搅黄了,我说到做到!”
这俩人互相放狠话,却没有提防,在门口,朱载基都要哭了。
“父皇,师父,你们俩斗嘴,别拿我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啊!算我求你们了行不?”
朱载基快步走进来,委屈的都要哭了。
朱厚熜愣了片刻,讪讪道:“不对啊?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朱载基哼道:“江南出现了新的帆船,比起福船速度快多了,天津和京城的铁路也开通了,我自然会来得快了。真是没有想到,咱们大明真是日新月异,变化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了。”
他兴冲冲说,毕竟第一次体验火车,肯定会如此的。
朱厚熜绷着脸道:“还不是怪你自己!没事非要留在海南教书,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朱载基小声嘟囔道:“父皇,我不过是去海南,人家杨先生可是去了天竺啊!”
“天竺怎么了?”朱厚熜眉头立起,“朕没有送他上天就不错了。现在弄了一大堆的理学之人过去,万一他们在天竺聚集成一股势力,居心叵测,又该怎么办?”
朱载基呵呵一笑,“他们想在天竺站稳脚跟,需要的是咱大明的支持,再说了,咱们怎么可能只派理学之人过去啊?那些理学之人多数都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他们成不了事的。”
朱载基压低声音,“父皇,我回来的时候,去了余姚,拜访了阳明公,他跟我说,心学门人,更愿意去天竺开拓……”
正在朱载基说话之间,突然严嵩跑进来,将一份急报递给了王岳。
王岳在展开之后,突然脸色剧变,半晌,才默默道:“阳明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