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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大雾围绕着福成客栈聚集了起来。
茫茫大雾里,眨动着无数泛有绿光的眼睛。
整个长均县的行尸,皆向福成客栈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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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左手边的棺材打开,众人见得一具头戴白盔、身披白甲、脚蹬白靴的中年人。这中年人面目如生,好似睡熟了一般。他双手握着一柄宝剑,连剑鞘都是白色的。
张公摇了摇头,与众人一同开启了右手边的棺材。刚一打开,便见棺中放着一本册子。“恩师,这便是边主簿的手记札子!”房源拱手道。
张公点了点头,取出了札子,翻阅起来。
札子很厚,张公翻了很久,找到了这样的一行字。
“房大人遣我前往长均县迎接邓大人,我不太愿去。最近长均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房大人一再强调不要听信谣言,但我还是害怕。”
张公看着,暗道:“重头戏要来了。”想罢,张公翻了页,随即怒从心头起。自后的十几页内容不知被谁用毛笔蘸了墨,从头刷到了尾。
通篇的黑色,什么都看不见。
张公一摔札子,道:“这个乞丐有问题!”众人了解了之前的事,房源道:“那个乞丐!他这里怎么会有边主簿的手记?!”
正在此时,众人听到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
“有人上楼!”
几乎是一瞬间,雷正封一下便将房门关上了。但好巧不巧,房门发出了“哐”的碰撞声。张公怒视雷正封,雷正封讪讪道:“不……不是故意的……”
“把门堵上!”张公低声喝道。众人七手八脚,将一个衣柜搬到了门口。宋郎捷掸了掸手,道:“解决了。”众人坐下下来,而张公缓缓走到了窗边。
透过窗户,张公深吸了几口气,思忖道:“那乞丐是什么来头?”正在此时,他忽然看到了挂在树梢的铃铛。
张公双眼一眯,道:“我不是把那铃铛扔了么?”思忖良久,张公道:“你们都过来,看看那铃铛是不是汲欢拿的那个?”众人仔细地看了又看,都道:“是,就是那个。”
张公冷冷地看了半晌,笑道:“是又何妨?别忘了,铛簧可还在我手中。”说着,张公伸手摸向自己的袖中,取出了铛簧。
“没有了它,铃铛是响不了的。”张公面露微笑,挥了挥手中的铛簧,道。忽然间,一股冷风自窗户涌入,将张公摔在地上的边大芳手记吹的翻了几页。
就是这一翻,张公瞧出了不对之处。
还有字!
张公迅速地将札子拾起,翻到了最后一页。“死,所有人都要死!我就要死了,如果有人能看到我的札子,务必记住我下面的这句话。”
“连死人都能活过来咬人,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张公看完,心神震动。
一瞬间,他以为那个铃铛会响。
摇了摇头,张公将这个自以为不可能的想法置于脑后。正在此时,他惊愕地发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张公疑惑道:“怎么了?”宋郎捷指着自己身后,惊恐地说不话来。
张公回头看去,这一看,手里的札子便掉落于地。方才那棺材里的白盔中年人,竟缓缓坐了起来。
“什么?!”张公大惊失色。
这是他自登上通往长均县的牛车以来唯一一次失态。
“大人,快跳窗吧!”雷正封及时地说道。张公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好!”刚凑到窗边,张公又愣了。
雷正封急道:“大人!大人!虽是五楼,但对卑职来说不成问题,卑职可以去下面接着你们!”张公还是不应,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楼下的景象。
“大人!大……”雷正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也望着楼下的景象发起了呆。房源看了看正要从棺材里出来的中年男子,又瞧了瞧愣在窗边的张公、雷正封二人,急道:“恩师!恩师!”
说着,房源也从缝隙中看到了楼下的景象。
只见客栈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四敞大开,楼下的行尸摩肩接踵、“尸”潮汹涌,俱是直勾勾地盯着伸头俯视的几人。
正在此时,棺材里的白盔男子费力地起身,疑惑地道:“你们是谁?我在哪儿?”张公转过身来,惊愕不已地说道:“你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