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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去找唐捕头!”房源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公点了点头,道:“不错,取地图来。”房源自包裹中翻了翻,道:“恩师……”张公眉头一跳,道:“房源,不要告诉我地图没有了。”
房源拱手道:“恩师,地图一定是有的,只不过在牛车上。”张公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字一句地问道:“房源,在车上和没有了有什么区别么?”
房源躬身道:“当然有。”张公怒道:“住口!怎么什么都没有了?!火折子没有了,地图没有了,是不是干粮也没有了?!”房源急忙否认道:“不不不!恩师,干粮还有。”
几人又回到了客栈门前。
待深吸了一口气,张公缓缓推开了大门。伴随着“吱吱呀呀”的怪响,一股阴风自刮客栈里刮了出来,带着一些腐烂食物的臭味。
一瞬间,张公脑中闪过了某种错觉。
“会不会楼里还有人?”
“恩师,进,还是不进?”房源拱手问道。张公冷冷地汲欢一眼,道:“把铃铛给我!”汲欢吓了一跳,将铃铛交上。
张公将铛簧取下,把铃铛随手往地上一扔,怒道:“汲欢!你害死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刚刚救了我们的人!”
“等此间事了,你看我如何法办你!”
张公骂了一通,这才大致舒缓了满胸的怒气。“进楼!”张公手一挥,众人合力关上了大门。刚刚关上门,众人便听得一阵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房源惊道:“这是那个刁民的声音!”张公眉头一皱,道:“大壮?”雷正封点了点头,道:“就是他!”张公道:“他这是怎么了?”
宋郎捷拱手道:“他会不会……遇上黑衣人了?”张公道:“可黑衣人为什么要害他?”宋郎捷试探着说道:“答错了问题?”
张公摇了摇头,道:“不会。按你的说法,他是长均县人,定然一开始便在城中,算是封城前进来的。”
“难不成是因为他出口成脏?”房源拱手问道。张公瞥了雷正封一眼,道:“正封,此事你怎么看?”雷正封哈哈一笑,道:“大人,卑职觉得我等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张公捋着长须,道:“先进楼吧。”
福成客栈内漆黑一片,一层的大堂摆放着一张张桌案,上面还陈放着不少佳肴美酒,如果脑补上满桌的客人,定然还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可惜,一个人都没有。
张公等人进了大堂良久,房源拱手道:“恩师,咱们去哪儿?”张公闻言一愣。
是啊,去哪儿?
张公拉开了一把椅子,轻声道:“现在这里歇一歇吧。”说着,张公自己便先坐下了。众人落座,房源打开包裹,分起了吃食。
除了每人必有大饼外,一人一只烧鸡。
宋郎捷望着众人手中的食物,咽了口唾沫。张公瞧见宋郎捷的神色,道:“小宋,来。”说着,张公将烧鸡递上前去。
“不不不,大人您吃!”宋郎捷急忙推辞道。张公笑了笑,道:“经历了这么多,你我也算过命的交情了。再者说了,我都五十四了,人老了,吃不下太多油腻的。”
说着,张公将烧鸡塞到了宋郎捷的手中。雷正封轻咳一声,道:“我这里的饼也有些多,你替我吃点。”
宋郎捷连连道谢,道:“张公大恩大德,草民绝不敢忘!”说罢,宋郎捷抱着烧鸡就啃了起来。张公微微一笑,道:“你们吃着,听我说。”
“唐捕头被无知小民赶出了城隍庙,推搡过程中定然破坏了秦繇道长的布局。而后城隍庙被攻破,除了那几个刁民,都遭了不测。”
“可你们注意没有?唐捕头去了城隍庙,那他麾下的三名衙役呢?”张公捋着长须,嚼着大饼问道。汲欢咽下了口中香喷喷的鸡肉,道:“老爷,说不定衙役们已经跑了。”
张公双眼一眯,看向房源。房源会意,道:“恩师,就此事来说,学生有不同的看法。”张公道:“你说。”房源拿着个鸡腿,拱手道:“是这样的,方才听秦繇说,三名衙役与唐捕头并不在一起。而唐捕头又是在这里被僵尸抓伤,故而……”
房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大为震恐。
宋郎捷原本正专心致志地啃着鸡肉,听了众人的交谈,也反应了过来。雷正封拍案而起,道:“大人放心!有我在!”
汲欢愣住了,道:“发生什么事了?”张公沉声道:“诸位,这福成客栈里,还有我们的一些朋友。”
汲欢疑惑道:“朋友?”张公冷笑道:“对,可惜不是人。”汲欢一惊,道:“那我们……”“你小点声!”张公低声喝道。
汲欢低声嘟囔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张公捻着胡须,道:“因为这里……有一个可以克敌制胜的法宝!”
“老爷,您说的是什么法宝?”一听有法宝,汲欢松了口气,笑着问道。张公缓缓起身,道:“将军箭!”
房源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道:“是了,将军箭!插在姚棠心口的那支!”张公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据我所知,将军箭只要不断,可以接着使用。”
“先吃吧,吃完去取箭。”
……
……
福成客栈外。
一个身着褐色长袍的道人翻墙而入,捡起了张公丢在一旁的铃铛。“有点意思啊……”来人捻着胡须笑道。
笑了片刻,来人口中念念有词,贴了张红符纸于铃铛上。来人举起铃铛,微微晃了晃。“铛啷!铛啷!”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来人微微一笑,道:“好了。”说罢,随手一抛,铃铛便飞了出去,挂在了树梢。阴风骤起,铃铛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