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突然觉得牙根有些痒了,他转身直直朝外面走,杀之脏了手,不杀污了眼,还是走吧!
“阿浪,你要到哪里去?给我回来!”
那曹老汉在身后大吼一声,龙一不用回头,都能想到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去该去的地方。”龙一头也不回。
“你,你莫要逼我!”曹老汉又是一声低吼,似乎这一声就快挣断了喉咙。
“嘿嘿!”龙一继续前行。
“好,好,很好!”曹老汉把不多的几颗牙都要咬碎了。
“自然是好,否则……”龙一轻轻摇了摇头。
突听到身后的椅子哐当摔地,有振衣声传来。
再一回头,就见曹老汉持剑而立,目呲欲裂,衣衫无风鼓动。
“你,你竟敢抗命?那就休怪我无情。”他说完这一句,从怀间拿出那块令牌,对着龙一遥遥晃了晃。
此时,两人相距也不过十余步,借着门外射入的光,龙一一眼就窥见,那令牌正是自己刚刚看过的那块。
“老人家,怎么,恼羞成怒了?”龙一一笑,轻轻拍了拍衣衫,扫去在这间屋子里粘着的灰。
“你,你一个下贱的内役,竟敢无视上官。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曹老汉双眼里流露出一抹狠色,举着令牌,一步步朝龙一走来。
“你要杀我?”龙一伸指指了指自己,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嘿嘿,你说呢?”
曹老汉狞笑着,晃了晃另一手上的长剑,哀叹一声。
“唉!你千万莫要怪我,怪就怪你自己不长眼,好好的前程你不要,偏要做一头犟牛。”
说话间,他人已来到龙一三尺之外,手中令牌对着龙一面门,嘿嘿干笑着。
“那徐狼岂是你能杀的?他可是我的小弟。嘿嘿,是不是,很诧异?迟了。若你顺了我,做一个浪荡子,花天酒地的多好,偏偏却要做犟牛。也好,让你死了明白。”
他突然偏头朝堂中画上人瞥了一眼,自语道。
“父亲,你莫怪儿走这条路,若不如此,你的仇何日得报。”
说完这话,他又转过头,扬起手中长剑,一点一点刺了过来。
“嗯,很快就好,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他嘴里这么说着,可手里的动作却异常的慢,那闪着寒芒的剑锋一寸寸朝着龙一眉间刺来。
看情形,他哪里是想要给一个痛快啊,分明是想要钝刀宰鸡。
那长剑上冒出的寒芒刺入龙一双眼,一股冷意就沉到了心底。龙一说不上是悲哀,还是绝望,总觉得这一方世界过于冰凉。
还不待他出声,那曹老汉又叹息一声,似自语般道。
“唉!好端端的少年,实在是可惜了,可惜了!”
龙一不知道他可惜什么,只看到那长剑忽而一闪,直直低着眉间刺了下去。
有一丝冰冷,冷的毫无血色。
龙一闭上双眼,似乎再也没了一丝求生的欲望。
“唉!”也不知是谁又一声哀叹。那曹老汉一狠心,手猛地推了前去。
只是这么一推,却出了意外,竟然推不动。他猛地一使力,只听得当啷一声脆响。他手里那柄不知何种材质的宝剑竟然凭空断成了两截。
“咦!”
曹老汉大惊失色,一把把另一只手里的黑色令牌贴在龙一前额,慌乱间,大汗淋漓。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他匆忙的抛掉手里的剑柄,想要拔出藏在腰间的短刀。
可一撤手,竟然拔了个空。因为此时他的手腕正好比一只少年的手紧紧握住,丝毫动不得。
“你,你,怎会如此?我明明……”
那曹老汉还要说话,却觉得手中一空,原本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令牌竟然也被龙一一把夺了去。
“是不是很好奇啊!”龙一笑着把令牌收入怀间趁着他惊愕的功夫,摸出一道符篆,端端的贴在他的额头。
这是一道定身符,虽无什大用,可要是趁着敌手惊魂未定之际,却可以生出奇效。
显然此刻是最好的时机,龙一自然不想错过。
这不是因为他过于迂腐,而是因为曹老汉那句话。只要一想到能收大妖做小敌弟的奇术,龙一就啥也顾不上了。
因而,这才有了他装作受困的模样,硬生生受了那一剑。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话,谁然来之前,龙一在身上贴了十余张金刚符。可富贵险中求,若是不冒如此之险,那里又能生擒此贼。
这并不是龙一托大,而是在曹老汉静坐调息之际,龙一弄明白了一个问题。眼前之人最多不过是刚刚破入归元境的小修士罢了,想要自己的命,那真是做梦。
所以,龙一在他举起令牌之际,再也不曾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
如今,贼人动弹不得,龙一自然是要好好审问一番了。
“嗯,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那些天道约束。嘿嘿,合该你倒霉。说吧,你和那徐狼是何关系!”
龙一也不愿废话,直入正题。
那曹老汉面如死灰,闭目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
眼看着曹贼不动不语,龙一一时气恼,探手拾起地上的剑柄,抵在他的脖间。
“嘴硬是吧?好,我这就成全你。”
他手腕微微一抖,猩红的鲜血就顺着曹贼人的脖间溢下。
只见那曹老汉身体一抽搐,猛地睁开眼,支支吾吾的乱叫着,随即空气里就弥散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就连龙一也不曾想到,这个看似阴险无比的糟老头子,竟然在这一刻拉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