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的客栈正守在夜市的对面,街上茶点铺子,卖糖炒栗子的,炖狗肉砂锅的,各式各样。但梁宽却偏偏盯上那个人最多的摊子,一大群人围着桌案吆五喝六,上面老大的招牌写着:一本万利。
梁宽从兜里掏出几枚铜板,笑着在手里掂了掂,正打算上去试试手气。突然背后有人一拍他的肩膀,吓得他手里的钱撒了一地,闭着眼睛哭丧着脸喊道:“师父,我再也不敢了!您别罚我啊!”
“怎么?师父不然兄弟们赌钱吗?”
一听声音不是黄飞鸿,梁宽赶紧睁开眼睛,一边麻利的蹲在地上找铜板,一边说道:“岂止是赌钱?抽烟,酗酒,逛窑子,他样样都不需。你在师父身边时间短,这才不知道的。”
任飞笑道:“不赌钱也是好事,就你的这点本钱,到里面走上三圈人家就能把你赢个精光。”
“我的手气有那么差吗,说不定我这几文钱就能赢个几两银子回来呢!你这是干什么?”听任飞说自己准输,梁宽有些不高兴了。但接着就看见任飞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
“我看对面铺租的狗肉砂锅不错,你帮我去挑一锅肉多汤肥的,再买些小菜打壶好酒,晚上我们和师父宵夜。剩下的银子就当是你赢的。”
任飞交代的这几件事一两银子都花不了,梁宽笑嘻嘻的把银子接过去,奇怪的问道:“你让我去买菜,你去做什么?”
任飞晃晃手里的大蒲扇,“我去到街上走走,一会回来。”
梁宽本想提醒他街上乱,注意安全,可一想到他当年连杀百人的战绩,这句话到嘴边就秃噜成:“那你可早点回来!”
任飞胡乱回应一声:“知道啦!”
走过了两条街,到了电报局附近,两旁的氛围就和刚才截然不同。没有了消暑吃喝的市井众生相,街上的反倒处处火光冲天,宛如战场废墟。
白莲教的人手里提着钢刀,背上挎着弓弩,七八个人一队在大街上横行无忌,看见哪里不顺眼搭弓就是一箭。
任飞走在暗处远远的看着电报局,心里暗骂:“白莲教的这群废物!”
任飞在来到广州之前,就曾在脑子里把电影的剧情仔细过了一遍。他发现,这场战局的关键并不在于黄飞鸿和纳兰元述的决战,也不在于纳兰元述带兵奇袭领事馆,而是在于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电报局。
清廷在香港的密探,是在明天早上把电报发过来的。所以傍晚任飞特意拦住黄飞鸿和十三姨,就是想让白莲教那帮人把电报局砸个稀烂。可没想到这群人真是废物,在电报局门口张牙舞爪耍了一下午的猴戏,只是烧掉几张符纸和洋人的纸扎。
任飞远远查看,发现电报局不但在正常运做,甚至还在门口堆了沙袋防御,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清兵严阵以待守在门口。
已经不能再等了!既然毁不掉电报局,那就把电线全部打断!
任飞扔了蒲扇,手中凭空多了一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伯莱塔M9手枪。这把枪是他在黄铜茶壶的世界拿回的战利品,一直放在储物空间里备用。因为最初储存空间有限,任飞带到这个世界的只有弹夹里的十五发子弹,当初杀严振东的时候使了一发,这次又要打没四发了。
这种枪的有效射程五十米,算是个中规中矩的长度,但对于任飞来说已经绰绰有余。啪啪啪啪!四枪连射几乎不用怎么瞄准,电线应声而断。
白莲教的卦长还在电报局门口张牙舞爪,猛地听见枪响吓得直接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没再听见枪响,赶紧利索的爬起来。一看周围的清兵也面面相觑,他又来了精神,跟唱戏似的大喊:
“我呀呀呀!是哪里的妖魔鬼怪在乱放爆竹,坏本卦长施法灭洋!小的们,快把他抓出来!”
几个白莲教徒拎着刀在街上来回搜罗一边,正好看见任飞站在巷子口,可还没等他们说话,任飞先扔给他一锭银子:“带我去见你们大师傅,我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