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笑泉看了冰清雪一眼,温和一笑,道:“哦,这么说来,他还是你师兄?”
“不,他应该算是我师弟。不过此人根骨奇佳,悟性非凡。三岁就跟在师父他老人家身边研习剑术,后来本派被灭门后,他又辗转江湖,年纪轻轻又被各方名门宗师看中,说他是大才,都要收他为门下弟子。此人可以说是集万家之所长,人脉更是遍及五湖四海。”
寒笑泉听闻此言,长叹口气,道:“这样的人,不好对付啊!”说着,又看向了冰清雪,道:“不知冰将军对上他,有几分胜算?”
冰清雪思索片刻,道:“五成!虽说他拜了江湖中五六十位宗师为师,但他毕竟年岁不大,估计也只学到几分皮毛。而早年我比他先入问剑山,剑法方面自然比他娴熟,只是……”
看她欲言又止,寒笑泉面色温和,看她一眼,道:“冰将军但说无妨。”
“只是此人最可怕之处,还不在武功,而在他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冰清雪说着眉头一皱,寒笑泉却则是优雅一笑,道:“很好,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你的这位师弟。”
屋外,有蝉鸣声传来,似乎是这安静的府邸中,唯一的声响。寒笑泉看向了远处树上,却发现蝉的身后,有一只螳螂悄悄靠近,而天边高空,又似有飞鸟袭来。当下忍不住嘴角一笑,道:“来人,加派看护人手,准备迎接客人。”
“是!”
城中客栈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你要盗剑,干嘛还告诉寒笑泉,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家提早防范吗?”这话的声音,清脆俏蛮,却不是南宫瑶儿又是何人?
道孤行也不理她,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喝酒。
焚云忽然冷笑一声,似相通什么,道:“虽说我们不知道剑的下落,但寒笑泉一见此信,定会认为我们已经知道。而他必会加派人手,前去护剑,如此便等同于告诉我们,剑的位置了!”
叶雨潇思索中,清眸闪动,目光飞转,忽道:“不!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这样,但寒笑泉何等聪慧?他恐怕不会如此,反而会反其道而行之。”
南宫瑶儿抓了抓头,忽的激动道:“你的意思是,看守最松懈的地方,反而是剑的位置所在?”
三人各自提出这自己的观点,道孤行只是听着,也不说话,只顾喝酒。忽的像是酒坛空了,起身道:“你们太低估寒笑泉了!此人能被派来看守如此重要的城池,岂会那么简单?”
说着目光一一扫过三人,又看向了窗外,道:“寒笑泉肯定不会认为,我只是盗剑而已。”
说着又指向了城中另一处,道:“你们看,那座宅院。我先前在城中勘察时,发现那宅院中大部分木料,虽然刻意用了红漆,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专门防虫的樟木所造。而如此大面积的宅院,居然没有一件晾晒衣服,显然不是用来住人的。还有那几个看护,个个都是膀大腰圆,肩宽手粗,分明就是常年搬运重物之人。”
道孤行说着,又看向了寒笑泉府邸,道:“那里虽说离寒笑泉府邸不近,但也不远。若有情况,他可以事先调动城中驻军,若驻军不能及时赶到,他自己前去也行,就算是救火也来得及。”
南宫瑶儿忽有所觉,激动道:“你是说,剑在那里?”
道孤行看她一眼,只顾叹气摇头。
“粮草!那里囤放的是粮草!”焚云、叶雨潇二人眼中都似有异色闪动。
“对!那里就是寒笑泉囤放粮草的地方。”
南宫瑶儿单手抱胸,摸了摸下巴,问道:“你不是盗剑嘛,难道还想偷粮草?”
“声东击西!”焚云忽然道。
道孤行淡淡一笑,道;“不错!我告诉寒笑泉我要盗剑,便就是要他认为,我是声东击西。如他,待火势一起,他便会飞速去救粮草,我再潜入他府中取剑。”
叶雨潇眼波如水,尽数倾泻在了面前这位男子身上,似有无限的柔情,赞道:“道公子果然好一招声东击西,再打东。妙啊!”
“火烧粮草的任务,恐怕只有修炼火属性内力的焚将军能够完成了,”道孤行看向了焚云,继续道:“只是那宅院周围,至少隐藏着数百名高手。焚将军,可敢前往。”
“我有何不敢!”焚云面色依旧冷峻,冷哼一声:“想当年我于万军之中,亦能取上将首级,还会在乎那区区百来号人?”
道孤行本来对焚云那张冰块脸还有几分厌恶,当下听他此话,却是对这人多了几分敬意,道:“好!焚将军,我敬你一碗。”
窗外,随着时间的推移,残阳渐落。
夜幕降临,黎民日落而息,已入酣睡。城北一处平日里不起眼的宅院里,忽然升起了大火。
火光冲天,已然惊动了寒笑泉府邸。
“不好了!粮草库着火了!”
一声喧闹,打破了这里的安宁。冰清雪胡乱扒了件衣服潦草披身,秀发迷乱,也有别样的美丽。
她来到寒笑泉门边,却见他早就站在了这里,面色从容,一直望着远处的火光,却不惊慌,道:“你说这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再打东之计?”说着似冷笑一声,看了眼冰清雪,又望向远处火光,笑道:“我们偏不去救火,坐等道孤行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