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祐看了眼孙礼,也是明白了方尚的意思,单膝跪地,大声说道:“遵命。”
方尚的话没有错,他们胜了,不是惨胜,而是大胜,余下的一千多士卒,皆可以称作老兵了。见过血的老兵。
还未等孙祐走出几步,孙礼又是说道:“子敬,伤亡士卒也要赏,大赏。此处所有阵亡的士卒,无论敌我,葬,厚葬。”
“遵命。”
孙礼笑着看着这方惨烈的战场,转过头看向方尚。
“伯言,你当真是我之知己。”
方尚淡笑了笑:“承蒙主公夸奖了。”
……
此时,谭焕一身甲胄,带着麾下一万大军这才姗姗来迟。
“主公,子先来了。”方尚注意到后面赶过来的谭焕大军,轻声对着孙礼说道。
孙礼面色淡笑,点了点头:“伯言,你们随我一同去迎接子先。”
“善。”众人皆是笑着点了点头。
“子先来了?”孙礼急忙快步走到了谭焕身前。
谭焕面色严肃,点了点头,说道:“季先,这次吾来晚了。是为吾之过错,今后若有需求,必定有求必应。”
孙礼大笑了起来:“子先,你怎可这般言语,行路途中难免会出现差错。稍微迟上一会,亦是正常。”
谭焕摇了摇头,道:“子先,男儿当世,自然不可随便欺骗你,吾这次是故意来晚的。”
“哦?”孙礼疑惑,笑容收敛,仰视着谭焕双目,道:“那子先你又为何故意来晚的?”
“为了报恩,至于真正原因,吾不便多说。”
孙礼大笑着点了点头,拍着谭焕,道:“子先,你是英雄,报恩就是报恩,还能直言不讳。我也是英雄,既然是英雄,自然是不会怪罪于子先你。”
谭焕同样是大笑:“季先,你之器量,无愧于英雄二字。吾承认你。”
“善。”孙礼大笑着道:“既如此,子先,你就稍等片刻,等我这边将战场收拾干净,便一道回去拜见燕王殿下。想必,殿下已是在离州江岸就等多时了。”
谭焕笑着点了点头:“当如是。”
……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块地方,也发生着一场战斗。
吕明领着自己麾下的士卒,原本只是绕了个路,未曾想到,居然碰到了崔家的士卒的埋伏。
吕明蹲在一处丛林之中,盯着不远处的崔家士卒们正潜伏在那里。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一名亲信的士卒靠近吕明,目光凶狠的盯着前方,小声的问道。
吕明思考了会,说道:“可有察觉到那个崔英带了多少人马在这里埋伏?”
“刚才手下们看了下,似乎有着二千士卒左右,是我们的好几倍。”士卒小声的说道。
吕明点了点头,随后又是说道:“有看到崔英的身影吗?”
“嗯,就在不远处,躲在一棵巨树的背后,将军,我们要不要动手?”
吕明一时没有回话,想了想,说道:“派去跟主公汇报的士卒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
“那带我去崔英那里看看,你们盯好了他们,有可能这群家伙是在埋伏我们。”
“是。”
随后,那亲信的士卒,领着吕明穿过了几处草丛,来到了崔英的身后。
孙礼双目微眯,盯着崔英的背部,招了招手道:“取一把弓箭来。”
而在前方埋伏着的崔英,今日早上,他们就奉着陈蕴给的指示,要在孙礼他们回来的路上埋伏。
最后回来的要是钟绍一行人,他们自当会退去,可若是孙礼一行人,那就少不了发生战斗了。
崔英身体比较娇弱,但内含刚勇,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替自己父亲报仇,亲自领着府中府兵,过来参加讨逆了。
“既然,可有派人查看四周否?”崔英突然感觉到背部有些发凉,像是被人盯上了一般,可是回头看去,除了草丛已无他物。
崔杰靠近崔英,他是崔英的族弟,颇有着几分勇武,自然是被崔英信任。
“可然,我已经派人查探过四周了,这块地方只有我们,没有他人。你有些多虑了。”
崔英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摇了摇头,道:“什么时候派人查探四周的?”
“我们埋伏这里的时候查探的。”
崔英听完,心中莫名慌乱了起来,背后的冷意更甚了几分:“我们都于此驻守了有一个多钟头了,难免会被他人察觉,再派人去查探一下。”
崔杰虽然有些不屑,还是点了点头,招了一名府兵过来:“你带两三个人,再到四周搜索一下,若是有发现什么不对的,立马回来禀报。”
“是。”那名士卒依命退下。
“可然,你真的有点多虑了,如今孙礼那厮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而钟郡守他们此时正在与白毛军们交战,至于燕王殿下应该早就渡过了离江,正在江岸等候着我们。”
“现在还有哪方势力会有功夫来我们这里啊?”崔杰有些不屑着说道。
崔英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不懂,如今我父亲被秦贼所杀,而我们崔家又是人才凋零,逐渐没落。现在虽然是准备投靠燕王殿下,希望借着燕王殿下这棵大树重新崛起。”
“可是,依靠外物终归是落了下风。我们只有步步小心,方可在这个乱世之中存活下来。”
崔杰听到崔英此话,难免有些寞落,他们崔家虽然为大世家,表面上风光无限,可是有着什么难处也只有他们这些本家的人清楚。
秦唯为什么敢随意处决几位世家的当家人物。
汪蒙,朱纪二人是在朝中势力太大了,秦唯要想上位,除了拉拢到四州的世家们,还要将这二位首脑人物杀掉。
至于像崔平这种,家族已是没落,又站在别的阵营里,他自然是不介意用来杀鸡儆猴。
果然,杀了崔平这一流,四州的世家不仅没有反他,还主动的依靠过来,甚至有些世家还立马和崔家划清了界线。
当然,崔家二千多人能够成功逃离皇城,也是有着秦唯在故意放任。他也想彻底根除掉,可惜的是,李恒过来跟他说,局势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