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指了指远处的三个凳子开口道:“你们搬来,搬过来坐下听我慢慢说。”
路桥连忙去搬凳子,三个人就坐在了冯老的面前。
“我叫冯博,四川人。十六岁就来了鹿港,所以我只会说普通话。我来的时候,是跟叔叔来的。开始在酒店给人家打下手,这做菜一学就是二十年。也是那时候认识的慧儿,结婚生了孩子。”冯老解释道。
“那您厉害了。”路桥连忙捧场道。
“谈不上厉害,叔叔退休不干了。担子落在了我身上,我叔是大厨可我不是。资历比我老的多得是,我就唯唯诺诺的又干了五年。九八年存了十万,原本是给孩子出国读书的钱。但孩子不肯去,这不就留着又找叔借了五万。不读书就成了我开业的资本,那年最火的就是啊~哦吼~吼哦吼哦吼、咳咳咳~”冯老说着说着唱上了,气没喘上来连续咳嗽了几声。
苏月连忙解释道:“还珠格格。”
“主题曲,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灵儿解释道也跟着哼了一段。
“是,还珠格格。不瞒你们说,我一集还珠格格都没有看过。我们在后厨的就知道做饭,那时候大厅有个电视机没事就在放这个电视剧。我知道很火,但我不知道演的是什么。就记得小燕子、记得阿哥、记得啊~哦吼~的那个调子了。所以我拿着钱就开了这样一家酒楼。当时也是租下的店面,那块地方原本是个商人建得。”
“这就是小燕子酒楼的由来?”路桥反应过来,才没办法冯老要说的就是这个故事。
“我不傻,你们鹿港人不吃辣椒。吃的没那么辣,但是川菜就是那个味。你们接受不了,但我知道该怎么改。辣椒换彩椒,盐对半改成糖。你们就爱酸甜口的,辣椒都要甜丝丝的。合伙的老赵不肯听我的,所以我也就听他的做正宗的川菜。”冯老解释道。
路桥笑着点着脑袋,确实鹿港人不怎么吃辣椒。
“第一年生意不好,但合伙的总说再熬一熬就好了。结果熬着熬着人家忽然不干了,这地方就剩下了我。我又盘下了一年,老赵走了我就开始按我的想法搞。结果成了,生意是一年比一年好,记得盘下酒店的第四年,我就跟那个老板说要把整个酒楼买下来。那是02年前后,九十六万全款。我在想这钱要是不买酒楼,可以在市区买两套140平的房子。那么我儿子的婚房也就有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老冯说到这里擦了擦眼角流出的眼泪。
“我知道您说的这个事情,我听隔壁五金店和字画店的老板说了。但具体的我并不知道,您能细说吗?”路桥解释道。
“小燕子酒楼原来的老板,是个商人。卖纸板箱一叠就成盒子的那个玩意,包装。九几年生意好的不得了,但02年之后就不成了。那时候我全款买房,也给他的工厂注了一份新血。按道理他应该感激我,谁知道他反而惦记上我了。四年多,什么都没有赚了百来万。想想那个年代,谁不惦记。”老冯说道这里擦干了眼泪直摇头。
“所以,血案跟这个有关?”路桥反问道。
“那个商人姓赵,叫赵帆。当时这九十六万他愿意给我抹个零头,但要我家口水鸡的秘方。我给了,六万换个秘方我真不亏。谁能想到就是辣椒换青椒的事情呢。听完当时他的反应,一万个不相信认为我骗他。不肯说,当时我儿子也在学。打算继承我这个父业。那是03年,听完配方的赵帆每天都来小燕子酒楼闹。我们只是带着他去后厨做菜,一步步的看到上桌给客人吃了。但他还是不相信,我就真不知道了。为什么商业就必须有机密呢?味道好不就是你们鹿港人喜欢吗?哪有什么独家的秘方。”老冯开口道。
“所以?后来出事了?”路桥询问道。
“04年前后,九十万的流水堵不住赵帆扩大的生产线。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明明包装盒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拿到钱的赵帆想的并不是填了窟窿,而是觉得一年自己回本了反而扩大了规模。结果一年不到,赔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的赵帆,开始赖上了我们酒楼。吃喝都赊账,喝的酩酊大醉我们就让其睡在酒楼里。”老冯说道。
“一个老板,就这样住在酒店里?”苏月开口道,也不知道如何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