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声的这对男女,正是周飞燕和高远风。
周飞燕气得满脸怒容,“小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啊。”高远风若无其事地回答,“不就是杀了两个地痞吗?咋的啦?”
“还咋的啦。”周飞燕白了高远风一眼,从树上跃进县衙大院,查看刘定山和钱二柱是否还能救活,同时对高远风说:“这是一般的地痞吗?这是王朝在册官员。肆意杀官,法度何在?法度不在,人心何安?这新扩之地,若人心不安,不免动荡不休,难以真正归心于我大周。”
高远风跟着跳进院子,故作惊诧地说:“哎呀呀,大将军居然知道民心。欸,不对,你说的是人心而非民心。请问大将军,你所谓的人心,仅指在册官员吧,并不包括苍生大众,是不?你觉得一县之内人心安不安,只在于县令?县令安则全县安,县令归心则全县归心。是这个意思吗?”
“胡搅蛮缠,断章取义。”周飞燕斥道。
高远风飞剑杀人太过精准,刘、钱二人均被洞穿了心脏,神仙都救不活。周飞燕恼怒归恼怒,却不能或不想把高远风怎么样,顺手拔下两柄短剑掷回高远风。但是道理还是要说的,辩驳道:“我还说错了不成?堂堂一县县令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其辖下苍生可想而知。人心惶惶之下,人心也好民心也罢,如何能安?”
高远风笑道:“还是先把那些小地痞们处理了,我再来跟你细说。你来还是我来?我来的话,只怕留不住手哦。”
这时候,四周听到动静的所谓衙役们,涌了过来。发现他们的县令老大和‘县丞’二爷被人打倒在地,还有一对泰然自若的年轻男女兀自争执不休。他们不知老大和二爷已死,也不知这对男女是不是伤人凶手,反正先拿下总没错。不问是非,呼喝着朝高、周二人扑来。
周飞燕这时却没了仁慈,回答高远风道:“一起来吧。县令都杀了,你会在意这几个喽啰的生死?别让我鄙视你假仁假义。”在周飞燕眼中,在册官员和喽啰们的性命显然是不等值的。再进一步,刘定山、钱二柱的命跟高远风的命同样没法比。所以她仅仅是谴责而不可能处罚。
高远风暗自苦笑,他还真没准备杀这些喽啰。杀刘定山和钱二柱,当然也不是主持什么狗屁正义,更非是为了什么民心,纯粹是私心里想给枉死的高氏忠臣张成安一丝慰籍而已。
可这时他如果说留下衙役们的性命,岂不是故意跟周飞燕唱对台戏。算了,杀就杀吧。就算罪不至死,却绝对不会错杀好人。
高、周二人的武功,与这些喽啰相比,无异大象之于蚂蚁。待这些披着衙役皮的地痞们醒觉他们围殴的是两头暴龙的时候,已经没了后悔的时间和机会。三下五去二,气势汹汹的一群乌合之众,全都乖乖地躺在地上永远闭了嘴。
然而两人依然没有一个安静的争论环境,县衙后院被惊动的刘定山家眷,后知后觉地发现‘天’塌了。或惊恐或悲伤,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又战战兢兢。
高远风和周飞燕对视了一眼,都下不去手。不约而同地飞身而起,掠出县衙。径往南门外去汇合落后他俩的乐乐和左封等人。
他们两人之所以突然出现在这里,源自高远风的心血来潮。
当时,叶老差不多花费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恢复了一点因为耗损过度而失去的元气。行动无碍之后,叶老毫不客气地驱离高远风,叫他别假装‘让人恶心的关切’,快去吃饭。
高远风自是不会再计较叶老的语态,看叶老无事,而且众人饿着肚子等他,这才放心地招呼大家一起用餐。被众人一番恭喜、恭维,又拿他跟周飞燕、云纾一阵插浑打科,加上跃升成丹期,高远风的心情渐渐向好。
意外耽搁一下午,眼见天黑。野外露营多有不便,众人商议之后,决定连夜赶往海阳。
高远风突发奇想,想跟周飞燕较量一下轻功。
他此刻的内力并非全然不能使用,一下午时间虽然没使用共振之法,却一直在运功修复丹田的伤损,所以只要不过度爆发就行。
周飞燕欣然接招,她也想看看时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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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风是否真的具有成丹期实力。于是两人弃了坐骑,各自运起轻功,以超越奔马的速度,朝海阳飞奔。乐乐等人则带着他俩的战马,随后追赶。
周飞燕没想到,两人先行一步,竟然致使自己任命不久的海阳县令死于非命。
刘定山确实不是个称职的县令,但高远风不告而诛,更加不能接受。无规矩不成方圆。肆意践踏法度,有损统治者的根基。周飞燕作为统治体系的高层,深知法度森严的重要性。
所以两人在飞驰中,依然争执不断。
“诛贪官污吏,以正律法,安君之民,固君疆土,此为虽处江湖之远亦忧其君。姐姐我明明有功好不好,哪里做错了?”这是高远风狡辩的声音。
周飞燕气急,“呸!你忧的是欺君吧。罔顾法度,不告而罪,不罪而诛,以武乱禁。此风一开,人人自危,何来安君之民,固君疆土?”
高远风淡定地回道:“姐姐此言差矣。非常之时,于非常之地,当行非常之事。现今是什么时候?大齐新亡。此为何处?大周新扩之域。你要收服的是什么?民心。要想在短期内让民众认可大周,安居乐业,就需雷厉风行地行非常之策,让民众感受到大周的好,而不是捧出一个变本加厉地盘剥百姓的地方官,让人觉得大周治下不如大齐。你说呢?”
周飞燕被高远风绕晕了,迟滞片刻,强辩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擅杀地方官,于法不合。若行事皆不依法,何来民众认可?法教教义云:言不中法者,不听也;行不中法者,不高也;事不中法者,不为也。所以尽管你的本意是好的,却别想我认可。”
“呵哈。”高远风失笑道:“姐姐你呆板得好可爱哟,谨守规矩行事,真实个听话的乖娃娃。你之所以成为名将,靠的也是这一套吗?“
周飞燕道:”这是自然。训练,行军,布阵,攻守,赏功罚过,乃至我的‘陷阵’,无不有一套严苛的规条。军中每个人都需谨守,就如一套精密的机器。若‘机器构件’都像你一样随意便宜行事,岂不是一盘散沙,全军受累。何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何谈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