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雍州。
一片狼藉血腥的战场上到处是层层叠叠的尸体和倒覆燃烧的魏军旗帜。
铠甲被奴隶从尸体上扒下来,抗到牛车上带走。
不便在马背上使用的魏弩和长矛则被堆到一起烧掉,数百名骑兵或骑马,或三五成群的站在战场周边以防止有装死的魏人逃走。
那些没有参加之前战斗的少年兵则被分发了长矛、马刀、挎着自己的弓箭排列成行,从战场一侧推向另一侧——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任务便是不断用长矛穿刺那些看上去没有致命伤势的魏军士兵的尸体。
当然。
即使是以残酷而闻名的草原人也不会任由下一代白白陷入危险,一些着甲的成年鞑靼士兵同样混杂在这些少年人后方,在二三十步的距离内,这些草原人的弓箭十分有效。
噗嗤!噗嗤!噗嗤!
战场上不断传来长矛刺穿人体的声音。
少年们很快发现凭借长矛刺穿人体的胸骨并不是一件特别轻松的工作,于是他们很快便学会了将矛头对准柔软的腹部和那些趴伏尸体的后腰、脖颈等软处。
偶尔。
一些假死的士兵会承受不住恐惧突然暴起,或者试图逃走,或者持刀拼命想要带走一两个垫背的鞑靼人。
然而……他们却忘了——在刚刚这场超过万人规模的正面战斗中他们都输的一败涂地。此时仅是困兽犹斗的一两个士兵又如何对抗这些人多势众的敌人?
箭矢穿透后背或者胸腹,惊慌或兴奋的少年兵手忙脚乱的将长矛纷纷扎在他们身上,将那这些魏军士兵如同猎物一般钉在地上。
“呜~~~”一声响亮悠长的鞑靼语的呼声从战场中间的山坡高点传来。
正策马漫步在少年兵阵列中的百夫长赤乌尔抬头看向那三个负责瞭望的士兵,只见对方挥舞着手中的短矛在空中划着圈。
赤乌尔抿了抿自己那干裂发紫的嘴唇,眼神一凝。
看了一眼身边的几名士兵,说到:“招呼所有人,我们撤!”。
一旁的士兵一愣:“赤乌——可我们还没清理完剩下的……”话还未说完,赤乌尔便打断了这个士兵的话:“这是木日乌的命令。”。
木日乌是他们这支鞑靼部落的头领,也是鞑靼人联军的万夫长。
士兵们自然再无他眼,纷纷吆喝着收队。
鞑靼人们飞快的骑上自己的马,四处放哨分散的骑兵们策马汇合,负责持旗的士兵将行军旗举起,固定在马鞍上。
“走~~~”赤乌尔一声招呼,随后嗓子里呼喝出一声鞑靼人日常游牧的“呜~~~”声,接近千人的马队迅速向远处跑去。
而没有人注意到赤乌尔的目光隐蔽的落向了战场上的某一处尸堆。
鞑靼骑兵和少年们绝尘而去。
战场重新沉寂下来。
直到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才渐渐出现在战场边缘,并且一步步向着战场中心走来。
待人走近。
躲藏在某出尸堆下的一名鞑靼人才透过故意留出的尸体手臂的缝隙看到了这两人的外貌打扮。
‘女人?’他首先注意到那个矮个子竟然是个相貌很精致的女子。
只不过对方此时一身黑色男装,黑衣外还套着一件样式特别的翘肩黑甲,脚下也蹬着一双达小腿中段的黑色官靴。
这副打扮加上那向后束发成一束高翘的男式发式到是让这名隐藏的鞑靼士兵有些不敢确定。
此时,两人逐渐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