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还想反驳,但见到自己的父亲咳嗽的愈来愈烈,只能线上前帮其顺气,“父皇,您还是先保重身体。”
“无妨,璟儿你听我说,咳咳....”灵帝紧紧抓住赵璟的小臂,“多日之前我将苏桔囚禁在太初宫中,待明日你就亲自去将他解救出来,我听其话中十分欣赏你的才学与人品,只要你礼贤下士,定能拜他为帝师,如此一来南赵就有人能与李颎见招拆招不至于落入下风。”
“苏先生?父皇您为何要囚禁苏先生!”
灵帝苍老的手渐渐用力,“日后你会明白,只要你记住为父的话,千万不要让他归隐山林。还有李翦,他的忠诚和能力毋庸置疑,你日后要善待于他,最后是夏侯晟,他虽然听从我的安排让娄瑾拒不发兵,但你不要怪他,夏侯晟年事已高,给他一个善终。”
感受到灵帝双眼之中的急迫和话语,赵璟觉得一股不想的感觉袭上心头,之前只认为自己的父皇是诈死而已,可现在看来确实是油尽灯枯。
“父皇,您有什么话咱们日后再说,我先扶您回去。”
“璟儿!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在之后的日子里要着重提拔史战,还有上官白鹿的风满楼是你手中最为锋利的匕首,你要善加利用,如果有机会,就让上官白鹿整合南赵江湖势力,尤其是青竹帮,一定要让它为你所用,切记...咳咳...切记。”
“儿臣知晓,您放心。”赵璟感觉自己父亲的气息越来越虚弱,焦急的喊道:“李大统领!李翦!帮我将父皇扶回寝宫,还有传御医,要快!”
灵帝缓缓摆了摆手,微笑道:“不必如此,我现在能与你说些话也不过是服用了续命的药丸,但它的药效已经过了,璟儿,你记住,就算北伐不成,也要稳坐这半壁江山,只有这样才能保赵家不死不灭,才能有机会收复河山,不然一切皆为空谈。”
“....”
“璟儿啊,为父这一生最为后悔的事,就是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没有、没有在你幼时好好陪伴在身边,”
灵帝艰难抬起头望向漫天繁星,刚巧见到一流星划过,嘴角不由泛起微笑,“玄策,不知你现在是否还在世上,如果你不在,我这就下去....给你们夫妻赔罪,是打是骂,悉听尊便....”
搀扶在身旁的赵璟已经是急的满头大汗,在这寒冷的夜晚头顶冒出丝丝热气,“父皇您别再说了,咱们先回寝宫!”随即也不管对方是否接受,扛起那苍老的身躯就向外快步行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见李翦拦在身前,冲着赵璟缓缓摇头。
“父皇?父皇?”赵璟期待着背上的回应,可连叫许多次依然没有听到回答,再结合李翦的表情,只觉的一股无尽的酸楚涌上心头,他本想放声嘶吼,可就算张大了口也喊不出丝毫的声音,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卡在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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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金陵百姓小心翼翼的走出家门,待闻到空气中还没有散去的血腥味,这才知晓昨晚发生的确实不是梦,心中俱是猜想昨晚到底是哪位皇子动了手。
经过一夜处理,昨夜战死的尸首已经打扫完毕,五千龙骧营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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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人生还,城外的两万五千步卒也已经被手握九龙金牌的史战所掌控,金陵政变可谓是尘埃落定。至于沛王与其党羽,也已经连夜被押入大理寺天牢严加看管。
听着众人的汇报,坐在麒麟殿的赵璟并没有做出回应,只见其脸色十分憔悴眼神恍惚,好似根本没有听进去一句话。身旁的萧首辅见此小声提醒,“殿下?殿下?”
“所有人各司其职,尽快让金陵恢复秩序,如遇宵小滋事决不轻饶。”赵璟淡淡发出指令后便起身准备向外走去,但萧首辅身子一挪拦住了去路。
“殿下,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的遗诏我们这些老臣也已经看过了,所以俱是希望您能尽快继位,彰显南赵天威。”
“此事日后再议,现在最重要的是父皇的葬礼。”赵璟越过对方不做停留,缓缓走出麒麟殿,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柴世荣来到萧光身边小声问道:“首辅,要我说这件事先缓一缓,吴王殿下在失去并肩王后不到一个月,又遭逢这么大的打击,心中肯定是不好受,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不要追的太急,给他一点时间,相信吴王殿下自己会走出来的。”
“唉....我何尝不知殿下心中悲痛,但这马上就要年关,如果南赵没有国君,这实在是于礼不合。”萧首辅唉声叹气。
赵璟没有听到麒麟殿中大臣们的窃窃私语,他此时正漫无目的游荡在太初宫中,这里充满了儿时的记忆,也充满了灵帝的痕迹,想到自己好兄弟生死未卜,父亲又魂归西天,两个哥哥更是因犯上作乱一个死另一个即将要死,这心中着实烦躁不已。
又想到自己父皇对并肩王府的所作所为,这让赵璟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董家兄妹和老太君,如果他们知晓这其中的事,将怒气撒在自己身上倒还好,倘若是对南赵心灰意冷不再把自己当做好朋友,这便是世上最让自己难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