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如罗泰对于女色不如仆兰柏,仪文虽为侍妾,但如罗泰并没有立王后,所以在抚冥境内,仪文也算是享受王后的同等待遇了。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如罗泰用力的掐了掐仪文的脸颊,双颊之上立马浮现出了红红的指印,“去看看那丫头吧,好好说说,不管怎么样这门亲事已经定了,让她安心的在沃野里住着。”
“是,大王。”
易司明现在才明白原来整件事情里面最悲情的便是仆兰绍了。
他自以为是沃野的长子,能继承仆兰柏的王位。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从一开始就骗了他,去平城当质子不过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为了保住血液纯正的仆兰达。
易司明感到一阵唏嘘,且不论当日把仆兰绍安全的送进沃野王宫后会不会得到应有的酬劳,光从阁道上的箭矢来看,在沃野城里面,有人不想要仆兰绍回去。
而最大的嫌疑便是在其弟仆兰达的身上。
只要仆兰绍一死,仆兰达就是沃野城里唯一的继承人,他可以毫不费劲地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那柄仆兰绍心心念念的沃野长剑。
看似繁华安乐的沃野城,其实早就暗流涌动。
仪文走出了主帐,往阿柔的营帐走去。
易司明赶紧躲到了一边,准备等仪文走后摸回自己的房间,再找机会将仆兰绍的事情告诉徐守宫和忍冬二人。
阿柔不是仪文的亲生女儿,是如罗泰另外的侍妾所生养。
对于仪文,阿柔的印象里还停留在每日晨醒问安的场景。
女儿出嫁,生母却不能送行,这也让阿柔一路上都哭哭啼啼,以至于眼带都有些发肿。她也不是去营地外散心,而是想要逃。
若不是遇上了基努族人,她恐怕已经在逃亡的路上了。
阴山的寒夜比不过她内心的冰封,她说过,她从抚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但大婚就在眼前,阿柔害怕了,她害怕传闻中有着嗜血习惯的仆兰达,害怕他会像对待羔羊一样对待自己。
“阿柔,扮好了吗?”仪文一进帐里,就看见一旁放着的大红衣物,婢女们跪成了一排,不敢为阿柔梳妆。
“王后,我不想嫁给仆兰达。”阿柔哀求道:“他就是个畜生!”
仪文的恻隐之心隐隐发作,她走到了阿柔的身边,拿起了桌上的木梳,整理着齐腰的黑发。
“阿柔,女儿家的命运由不得你。”仪文宽慰道:“你父王将抚冥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况且仆兰家家境丰沃,你不会吃苦的。”
阿柔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被如罗泰送给仆兰达。
女儿泪,伤心人,不知前路夫何在?且得一身红衣袄,泪花沾襟拂袖空。若是黄泉能重选,下辈不入王侯家。
“来吧,给阿柔扮上。”仪文放下了手中的木梳,吩咐道:“仆兰柏要来了,阿柔你一定要笑脸相迎,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