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很遗憾,转脸看女儿,少女点头接过笔去问:“王大哥可以下词?还是只有这一句?”
青年心想不知道是不是偷听来的,还是瞎猫碰了这么一句死耗子。
“孤晨饮寂寞,甘苦认天评。”就会这一句了,王寅笑着说,这还是他听来的茶语。
“不押韵阿。”少女想了想,说:孤晨饮寂寞,落晖染清佛。
王寅和老者都皱了皱眉,后一句一搭就过于消极了。王寅受过现代文化熏陶,写不出但读得懂。
他笑道:“过于寂寥了,正好是清晨,不如用升阳染青佛如何?”
少女脸一红,心知自己只顾配诗句里的情绪,忘了背景时间,于是落笔写下来:孤晨饮寂寞,升阳染青佛。
张择端接过笔在青山上刷刷几笔,一个坐山而立阳光洒落的坐佛就出现了。
周围的茶客大为赞叹。
老者、少女、王寅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少女也莞尔一笑,即使在帘幕后也显得非常动人。
张择端问了句才知道王寅还没有字,就又加了句:与小友王寅、小女清妍诗画于茶馆。
王寅大喜,心知如果此画能够传下去,自己的名字也就留世了。
青年的脸色愈加难看。
这时杨秀上了楼梯,看见围着这么多人,犹豫了一下,王寅眼角的余光看到,就对老者和少女拱手说有事,和杨秀到远一点的桌子上说话。
老者本来还想和王寅聊几句,见他有事就自己坐回来和少女青年聊天喝茶。
杨秀低声介绍蔡京家的情况,王寅仔细的听着,望着窗外想了一会儿,问蔡京家地形图,杨秀蘸水在桌上画了一下,没想到他已经混进府去做了个帮工,低声吩咐了几句,摆手让他离去。
王寅招呼茶博士过来结账,给了二十文小费,经过张择端的桌子拱手道别。老人告诉他自己住何处,请他有时间过来饮茶。王寅点头称是,在青年阴郁的眼神里,带着两少年下楼。
蔡京上了年龄睡不熟,凌晨醒来,想要起夜,呼唤书童。书童从房间的地铺上爬起来点了蜡烛,睡眼惺忪的去床下拿夜壶,突然张嘴要尖叫,赶紧捂住嘴,一手指着床上哆嗦。
蔡京顺着手指看过去,粘红的一片浸透了丝绵被,他扯开来,看见一只漂亮的马头,断头处切的整整齐齐,马的眼睛一片死灰。
蔡京打叫了一声,才看见马嘴里有一卷布,他哆嗦着抽出来,借着烛光看:
相爷可知人生短暂,权力有所不逮,五步之内人皆可丧命,想想高球之子,清水会变成浊水,不要碰了。
文字写的很白。
此时窗外有家将敲门,问:相爷可有事?
蔡京摆手让书童去开门,两个亲信家将进来吃了一惊,他们认出这是蔡京喜欢的一匹马。
两人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让刺客跑进来相爷房间,自己的脑袋不保。
蔡京长出了一口气,吩咐不要对外声张,他起身在书童的搀扶下去小妾的房间。
王寅把老周打造的一套钩锁和斩骨刀放回牛皮包里,斩骨刀不够宽,斩马脑袋时用了两刀。半夜里杨秀引诱书童去鬼混,虚掩了蔡京卧室的门,留下了王寅进出的机会。
道上很多人学习《教父》的场景,比如用尊敬的词语,生意是生意的句子,以及某些片断。
他在东京留了两天,蔡府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悄悄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