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公问道:“贺郎可是依旧在纠结究竟是何人出主意之事?”
贺礼摆摆手,道:“那不着急,稍后再说也不迟,现在有件紧要事,还请郑公告知。”
郑太公打量他一眼,语带好奇:“不是那件事?那老夫倒要问问究竟是何事了。”
贺礼急急的道:“敢问郑公,晚生投文卖农具这件事,是只传了文章还是连过程也传出去了?”
郑太公微笑着道:“如此奇闻异事,自是连文带过程全都传扬出去才是,哦,对,若是贺小郎担心评说瓦岗之语,放心,我郑氏还有几分气节,定会守诺。”
贺礼摆摆手“多谢郑公,不过晚生不担心那个,晚生关心的是,晚生的麦绰子卖了五十贯之事,可传扬出去了?”
郑太公愣了一下,转首看向郑十六,问他:“小十六,此事传到外间否?”
郑十六道:“回太公,应该是传出去的。”
贺礼瞬间变了脸色——
妈哒,那不是好多人都知道他现在有五十贯钱了吗?财不露白当深深藏之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这下搞得虽不是人人尽知了,但超过三个人知道,还能算秘密吗?还能藏吗?
贺礼只觉欲哭无泪,恨恨道:“郑公,出主意的到底是谁?与晚生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这般算计于我?咱穷苦人家挣点钱容易吗!”
“咳咳咳!”
郑十六咳得脸都红了,摆摆手,赶紧避开,摆明了不愿说。郑太公面上有些讪讪之色,在贺礼的逼视下,也有些不自在:“若说出主意之人,当日在场之人,贺郎不是皆有评述吗?何以还来问老夫?”
当天在场的,郑七、郑十、郑十三、郑十六,还有郑太公及他家的亲戚顾小娘子——
贺礼把人在心里过了一遍,有些不敢置信:“这……这主意是顾小娘子出的?”
郑太公避而不答,郑十六咳嗽声更剧烈了!
想起当日在顾小娘子面前为了捂马甲吹出去的《天工开物》,想起为了引起郑氏重视而写就的评述局势文章等等,贺礼一下子想了很多:
“当日在郑氏祖宅,晚生曾评说过瓦岗,虽未明言,但也未说过要投瓦岗之语,韦城县的治安,想来郑氏当有耳闻,家财暴露,以晚生家中单薄,为安全计,定要找个势力投靠以求庇佑,而现今的地界上,能庇佑晚生者,除了瓦岗,不就只有郑氏?顾娘子好手段,好算计,晚生佩服,今日之赐,永不敢忘,是晚生先失一局,告辞。”
说着,拎起水桶,牵着妹妹扭头就走,再没了谈笑的兴趣。
郑家祖孙面面相觑,郑十六毕竟年幼,沉不住气:“太公,这……这当如何?”
郑太公叹了口气,道:“先前不知贺礼尚有幼妹要抚养,否则……罢了,事已至此,也莫可奈何,既说了交给清儿,便放手任她施为便是,不过,小十六,你写封信,使人送回去,把贺礼有个幼妹需抚养一事告知你涟表姐。”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