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修炼，便直接修炼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
第十二缕真气凝聚出来了，第十三缕真气也进行了差不过三成的完成度。
秦歌抬头看了看天色，却是即将卯时。
马上就要到了约定教兰佩念书的时间了。
也正是此时，院门被敲响。
秦歌淡然道：“进来吧。”
院门开启，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响彻起来。
秦歌抬头看去。
他看到了满脸感激的兰震，也看到了在落后兰震半步、胳膊上挂着个篮子、亦步亦趋跟着的兰佩。
兰佩似乎很紧张，一直低着头。
甚至隔着老远，秦歌都能察觉到兰佩在发抖。
秦歌笑了笑：“你们先去客厅，且稍待片刻。”
当即，秦歌起身，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站在书架面前，他伸出手在最上面一层慢慢滑过，有些犹豫不知道该看哪本。
但想了想，第一天授课还是要认真一些，不应该看那些太过耗费脑子的文言文，避免自己沉浸于破译文言文而忽略了教导兰佩的正事。
这样想着，秦歌蹲了下去。
他看着书架最底层的那十本白话文的书籍。
思虑再三后，秦歌最终选择了《三国演义》这本书。
毕竟其中某些经典故事——诸如草船借箭、三顾茅庐、借东风的故事，他可是都曾经听老师讲过的。
也因此，他是有些好奇这书中的诸葛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当即，秦歌便抱着《三国演义》走了出去。
等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客厅的桌案上却是已经摆放上了还在冒着热气的肉汤和茶汤，旁边的地面则摆放着之前兰佩胳膊上挂着的那个篮子……
秦歌微微一笑，对着兰佩道：“谢谢！”
兰佩紧张的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而后沉重的低下了头。
秦歌则直接端起两个木碗，一口喝完肉汤，又一口喝完了茶汤。
看了看天色，距离卯时还有一会儿。
他便什么也没说，而是自顾自的翻开了手中的三国演义。
但他并没有直接从头看，而是直接在目录中寻找跟诸葛亮有关的章节。
一边搜索着跟诸葛亮有关的章节，秦歌一边道：“兰佩，关于念书，你都学过些什么？”
兰佩张了张嘴，只感觉心都快跳出来，她迅速闭上嘴，只是看着地面摇头，同时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大腿，满脸紧张不安。
若非是兄长非要她来的话，她是绝对不愿意这么单独面对这位神明一般的大先生的。
此时此刻，她真正是如坐针毡，如果她知道如坐针毡这个成语的话……
秦歌在问话的同时，也找到了诸葛亮第一次出场的章节，记清页码之后，便直接哗啦啦的翻了过去。
但他突然发现，兰佩一直没回答他的问题。
秦歌疑惑的抬起头。
当看到兰佩那鸵鸟一般的模样后，秦歌不由得哑然一笑，继而温和开口道：“不用紧张！”
“以前老师在书院那边教导我的时候，也是这样，两人席地而坐，老师讲我听，我不懂便问，老师便会为我解答我不懂之处……”
“这才是学习和传授……”
只是很可惜，那样席地而坐的教导在秦歌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次，大多数时间，陈如海都是在忙，在为了书之乡而忙碌不停。
秦歌微微慨叹，恍惚之间，曾经听讲的他，已然成为了讲授的人，而曾经讲授的人，却已经逝去。
秦歌的声音更加温和，也带着一丝鼓励：“你也可以这样的，有问题就问，想说话……”
“……就没有任何顾忌的说。”
闻言，兰佩壮着胆子偷偷瞄了秦歌一眼，却又飞快的低头。
秦歌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此时的兰佩就仿佛一只不安的小兽，这个时候他若是急，那兰佩大概会永远无法放下对他的畏惧。
于是，秦歌只是轻声问道：“兰震以前有教过你什么吗？”
这一次兰佩不止是摇头了，她一边摇头一边开始说话了。
只是，她不但说得期期艾艾的，声音还颤抖，而且音调低若蚊吟：“没……没有，我……我不识字……”
不识字吗？
那就是什么都不会了。
那就得从头开始教？
想着这些，秦歌拿起树枝，在早已准备好的沙盘上写了一连串拼音字母。
整整二十六个拼音。
拼音，是查字典的最简单的方法，也是秦歌最早接触的东西。
将二十六个拼音写完之后，秦歌一把将沙盘推到了兰佩身前，道：“先学拼音吧，不难，也不复杂，我念一遍之后，你跟着念就行。”
兰佩紧张的站了起来：“是！”
这……
秦歌微微无语：“坐，不用紧张！”。
兰佩这才缓缓的坐了下去。
秦歌则转头朝着手中的书籍看了过去。
刘皇叔三顾茅庐、隆中对三分天下。
秦歌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边却是开口道：“开始了……a、b、c、d、e、f、g……念！”
兰佩立马紧张得坐直了起来，但她的声音很低：“阿伯刺得鹅负鸽……”
什么阿伯刺得？
阿伯没事儿刺你干嘛？
什么鹅负鸽，鹅吃多了撑的要去背鸽子？！
听着兰佩那诡异的发音，秦歌心底瞬息间怒火升腾。
对于讲授来说，虽然提倡不懂就问，可要是不懂的是最基础的基础的话，大概第一个提出了有教无类、不耻下问的孔子也会跳着脚骂人的。
但考虑到兰佩那胆小畏惧的模样，秦歌压抑了骂出口的冲动，只是微微皱眉。
而后着重提醒道：“不对！是a、b、c、d、e、f、g……啊，波，册，的……”
兰佩再度跟着念：“啊，波，册，的，讹、负……”
这一次发音算是标准了许多，也算是达到了秦歌的心里预期。
于是秦歌开始彻底专注于手上的书籍，同时坦然道：“就像刚才那样，先念上一百遍，等你念完了一百遍再告诉我。”
兰佩再度站起来用力点头：“是！”
秦歌彻底无语，盯着兰佩看了两三个呼吸，他才压抑住内心的怒火，轻声温和道：“坐！”
兰佩重重点头，满脸不安：“是！”
于是，客厅之中，a、b、c、d、e、f、g开始连绵不绝起来……
而秦歌则沉浸在了三国演义之中，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秦歌便看完了三顾茅庐的章节，但这三国演义却并不如同之前看的逆仙等那几本书般勾人。
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想要看下一章的冲动。
于是秦歌又返回目录，继续寻找跟诸葛亮有关的章节。
一边找章节，他一边轻声问道：“念了几遍了？”
诵读拼音的声音戛然而止。
兰佩张嘴，却是豁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