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肯尼,我走出办事处房间,外面的走廊很短,可以看到门口就在不远处。
看到这里,相信很多人都会猜测我为什么身为中国人会来到这里,其实不然,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逃难。
我叫泽恩,是家庭的独生子女,父母取名时是为了寓意我学会报恩,不要辜负他们,不过到最后我还是辜负了他们。
在五岁那年,我被一个穿着僧袍,面容枯寂,身材消瘦的老僧给找到了,他自称“佛”,那一年,迷信的父母被骗走了所有家产,最后就换来了一个木质的佛吊坠和一本古籍。
回到一年三个月前,也是我的十八岁成人礼,那个老僧却再一次出现在我家,父母仍然很迷信,没有出现我想象中逮住老僧要他偿还钱的故事,反而感谢老僧为我开光,才使我的学习成绩这么好。
老僧和父母夜谈了一整晚,当天晚上父母就离奇死亡,手中拿着刀径直插入自己的头颅,只剩下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僧端坐在他们的尸体前入定。
老僧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坐在死人堆中间对他只是习以为常的小事,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只是缓缓抬手在地上用血写出我的名字,随后就倒地死亡。
老僧在家中只留下了两本古籍,整齐的摆放在关二爷的贡桌上,分别是那本古籍的其他二卷,还有一张纸条,上书是一行古箓文。
那一天刚好有村民来到我家,看到的就是我站在大堂内,身边是三具尸体,以及一行血字,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是杀人犯,哪怕我怎么澄清都没有用,反而还被人恐惧。
被人恐惧的理由则是,在那一天……我失去了影子,无论是怎样照射,我都没有再出现影子……蜡烛、手电筒、月光,一切能够用上的东西自己都试过了。
就在决定打死我的前一周,我打晕了村长派下来的监视者,逃出了滴水村,此后化名逃窜,直到偶遇到了当时在学校任职的教授,教授收留了我,一直持续到一个月前。
教授是英格兰人,是1940年来到东方的,同时在这一年英格兰也支持我们反击东京,同时给予了很多帮助,教授也传授了很多医学知识,所以教授在学校也被很多人尊敬。
教授的签证到期了,必须回国,同时他也把我带来了英格兰,教授为我指明了一条路,那就是医学研究。
经过一年多的接触,我也了解到教授的真实情况,其实教授只是退役的普通医生,因为一次失误导致病人死亡而被告赔偿了巨额财产,来到东方只是想捞一波金而已。
教授对我很好,是一个不错的热心人,其实在这一年里,我也早就把教授当做了亲人,虽然两人仍然是以朋友相称,不过两人却都明白只是不好说破而已。
这是教授对我的自由和尊重,也是由于我内心深处的排斥。
回归正题,现在这里是英格兰的利兹尼,也就是教授曾经工作的地方,因为自己的医学成绩很好,于是教授打算把我引荐到医院工作。
我看着夜色中的精美小屋,感到骄傲,同时也有一点孤寂,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布鲁克斯街道靠近海边,坐落于大约三米宽的柏油马路大道旁,一排排煤油路灯努力散发着微光驱散了夜景,而右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左边则是一条清河。
而我的新房子则是典型的英格兰风格小屋,小巧的房屋比较小,似乎比自己以前居住的砖瓦房还要小,不过似乎只是为了迎合优雅的建筑风格,其实房屋的空间很大,内里有两层,棕色的屋顶盖朝两边斜下,好让雨水滑落。
哪怕经常听肯尼教授说过英格兰的各种新奇物件,现在我看到之后也还是觉得很惊艳,这是我的第一次出国,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让我有一种新奇感。
带着激动和轻松的心情,我跟随教授来到了利兹尼,无论是凉爽的海风,还是整齐的排成一排的红杉树和平整的街道,都让我感到兴奋。
一直畏缩在伪装下,不敢出门,害怕被当成杀人犯抓获的这一年中,我感觉人都有些沉默寡言了,就算肯尼教授每次工作完还是会来看我……可我还是渴望能够光明正大的出门。
这一次来到英格兰,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研究出我的影子消失的秘密,最后回国为医学研究出力,同时澄清自己,我相信祖国的法律一定能还我公道。
昏黄色的灯光照耀在我身上,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我的影子还是没有出现,不过现在这条街道上也只有我和肯尼两个人,于是我也放松了警惕。
一整年都缩在房屋里,我除了各式书籍之外,最喜欢的就是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总感觉如果我待在那里面的话,我就安全了……这样的思维方式让我感觉与其他人有一些格格不入。
在心里默念一声“我能行的”之后,我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看见已经走在我前方的肯尼教授,马上快步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