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直辕犁的长辕就足有**尺长,又粗又长,使得整副犁很是笨重,不要说赵宸这小身板,就是成年人犁地一天也是够呛。
“大兄,你不会是想求二叔吧?婶娘会打死我们的。”赵宇一脸焦急。
二叔叫赵友,是赵朋的同母异父弟弟,人还不错,就是有个毛病,粑耳朵,怕老婆。婶娘是东阳里出了名的悍妇,不仅把二叔欺负成了孙子,有气就要朝三兄妹身上撒,赵宇都不想提她的名字。
“不会。”赵宸摇头,哪会找不自在。
“大兄,你是要求姑姑?姑姑家的事儿也不少呢。”赵萱眼前一亮,笑得很甜。
姑姑赵萍,是赵朋同母异父的妹妹,家境不错,人也好,对三兄妹也不错,前几日还提出要收养三兄妹,前任不愿意,这事才没成。
姑姑也有一家人,忙得很,就算有心要帮赵宸耕种,那也不现实。
“求人不如求己!我谁都不求。”赵宸哪会是求人的人,自有办法。
人不自强,天难佑!
人若自强,天必佑!
弟弟妹妹有心要问,赵宸不愿多说,他们只好不问了。
“你们把粟舂出来,我们好咥。”赵宸给弟弟妹妹安排活儿。
粟,是五谷之一,历史悠久的农作物,去壳后就是小米。虽然不是赵宸常吃的大米,那也比菘菜菽饭强得太多了。
赵宸从粟仓里取出粟谷,放到石臼中,握着木杵开始舂米。这木杵不轻,十几二十斤重,赵宸力气弱,舂了不到十下就手臂发酸,再舂了十几下,双臂乏力,把木杵交给赵宇。
赵宇接在手里,兴冲冲的舂起来,但是,他的力气不大,不到二十下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甘心的放下。
赵萱接着舂,她的力气最小,不到十下就不行了,呼呼直喘粗气。
赵宸看在眼里,心中感慨,古人吃点东西真心不容易。
舂米,是古代最辛苦最累的苦活儿之一,也是古代惩罚女犯人的苦力活。古代惩罚男犯人就是筑城修桥补路这些苦力活,称为“城旦”,和舂合起来就成了让古人谈之色变的“城旦舂”,由此可见舂米有多辛苦了。
赵宸让弟弟妹妹接着舂,他疾步离开,要去做犁。
正月天时很冷,寒风呼啸,冷意迫人,赵宸双手朝袖管里一袖,抱臂于胸前,缩成一团,就跟在寒风中缩作一团的鹌鹑似的。
“古代的天气真是冷。”赵宸小声抱怨一句。
行走在村中小径,赵宸游目四顾,只见四四方方的农田里有着不少庶民正在忙活,男女老少都有,个个干劲十足,热火朝天,一副恨不得一天把一年的活儿干完的样子。
抬头看看天色,刚入食时(7点到9点),也就是七点多,田里就如此热闹繁忙,真是超乎赵宸的想象。要是在现代社会,这时候你能在田里见到人影就不错了。
“秦人奋发!”赵宸有所明悟。
“小竖子,过来。”就在赵宸感慨之时,一个黑巾束发,身着褐衣,足蹬布履,身长七尺,肩宽体壮的男子,站在远处,对赵宸勾手指,斜睨着赵宸。
这人叫黑,是村里有名的“游人”,整日里游手好闲,尽做些欺压良善的事情。按照秦律,他这种游人是要受到秦律严惩的,但是,黑和村田啬夫治的关系很好,一直逃脱秦律的惩罚。
黑很喜欢欺负前任,一见到前任的面,就要打一顿,辱骂一通。前任年纪小,身板弱,力气不大,哪是黑的对手,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但是,现在的赵宸不是前任,斜眼瞥着黑,冷声道:“你是哪个裤裆里蹦出来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