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知府大人,不知道知府大人将我等人全都叫来是有何事?我等世族不敢说清清白白,但那种抄家灭族的事情是绝不敢为,为何只在这等时候就要如此所行?”
因此,一到府衙,当即就有着世家之人亲自开口,虽然话语平和,但语气当中不乏责问的意思。
哪怕此时天色未明,但闹着这么一出,恐怕不久之后就会令得满城风雨,各类谣言一起,各家的颜面恐怕都会被扫落不少,若知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恐怕各个世家就此要联合起来发难。
“昨夜有人夜袭官府,侵犯庙堂,不仅连续杀害数十官员,更盗取我官衙机密,就连府衙秘库都为之所图谋。虽然其在行事之时,本府多有阻拦,但可惜本府唯有一人,终究分身乏术。最终,虽保得庙堂、府衙不受其所毁,但除了击毙几个贼人之外,却未能将其一网成擒。如今我已经下令封锁全城,许进不许出,同时已通知先锋、破敌、诛邪三军,让其时刻戒备,一旦是有变乱,亦或者有宁国贼寇敢是犯我边境,立即就会出兵镇压,绝不让任何宁国奸细动乱广夏,犯我国土!”
此时知府贺荣显然没有给各个世家老爷以好脸色,黑着脸面冷声而道。
“广夏府内有着‘神视’所掌,虽然不侵各家私利,但也不可能任由那么多人侵入而不可知。这一次突然之间冒出那么多的贼人,而且对于广夏城内一应情况如此熟悉,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有着贼人数月乃至数年前就已经潜伏城中,虽然不明白其为何在此时突然而行,一举成事,但想来也不外乎宁国因为之前数败于我离国大军,想要以此霍乱广夏,卷土重来而已。因此,此时事关广夏府城安危,本府要将一切可疑之辈全都铲除,以免多生事端。此事,绝不容得任何人阻拦!”
这……
这是真的?
只在昨夜之间,城中竟然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就连同官府秘库都为之难以保障安危?
宁国的奸细如今都已然如此猖狂了吗?
一时之间,闻听贺荣所言,所有人全都惊愕当场。
只不过,若说其他人此时是震惊于竟然是有这等事情发生,那么谢珩就是震惊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难道这是巧合?
正好真的有着宁国奸细趁着自己在府君庙行事的时候动手了不成?
其实,相比于所谓的‘巧合’,谢珩更相信这是知府自己本人所为,斩杀平日碍眼之辈,顺带将自己以往贪污官库的证据全都直接毁灭,最后完全可以嫁祸给宁国奸细,顺带还能借势搜寻自己的踪迹,为昨夜之事报仇。
嗯,谢珩并不知道贺荣为人、为官的品性如何,也不知道在大离是不是有借着这样做法脱罪的事情,但谢珩绝不相信昨夜会突然之间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在一片宁静的城中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
或者说,若有那么多事情发生,那当时身为知府贺荣就不会同自己说那么许多,更不会有生擒自己的打算。
不过不管事实如何,最少此时知府的话语一出,无论是谁,无论有着什么身份,此时想要直接‘脱罪’显然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知府大人认为该当如何探查?莫非还要花费时日慢慢检查?我等世居广夏,已历数代,若要详查,哪怕十天半月都未必可查清嫌隙,更何况除了我们几家之外,城中各家各户可谓人数更众,莫非也要如此一一查探下来不成?”
既然知府给出了合理的理由,哪怕是各大世家也不可能强行硬顶,但该有的回应却还不在少数,毕竟都是被怀疑的人中不乏各家的嫡系子弟,其他也多半都是各家的心腹,哪怕有理有据,也难以让他们一一心服口服。
不过既然明面上没有情面可讲,但他们自问自家子弟哪怕纨绔了些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因此当下只一迟疑之后就径直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唯有请求知府大人启用‘明心问罪’之法,唯有如此才能明辨是否有他国奸细混入广夏,意图颠覆我府城秩序。”
“准。这也是本府所欲为之事。”
贺荣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几分冷意而道,这冷意不是冲着眼前之人而来,是冲着‘幕后之人’,冲着谢珩而来!
“贼人竟然敢如此猖狂,必定是认为本府不会施以辣手,那么本府就会让他知晓,哪怕仅仅只捕一人,本府也有搜查全城的决心!”
“果然!”
听到这话,谢珩不由得眼眸一闪,这事情完全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最后必定会是到这一步,这也是在确认嫌疑之后,朝廷最为常用之法。
所谓的‘明心问罪’其实也是神道妙法之一,借助神道的力量,直接问责相应的嫌疑之人,若其人并未犯罪,那么自然无事;若罪在其人,那么在神力之下,其会不由自主地将实话道来,自行伏法认罪。
这门神术其实不算太过玄奥,但若在‘问罪’之时只要是有抵抗之意,那么立即就会被显露出来,因此即便自身武术、道法乃至神术玄通,但在‘明心问罪’之下,想要隐瞒什么都不可能,更不用说在犯罪之后想要成功脱罪。
这是朝廷审讯犯人之法,一般唯有无有实证证明犯人之时反才运用,但无疑,用在此时也算十分的恰当,最少若真的这样一个个人‘问罪’过去,哪怕谢珩心性在是如何坚定,也不可能不暴露出自己。
“若按着正常行事,昨夜我的容貌、身形都有着道法掩饰,根本不可能透露出去,哪怕是为知府也不可能凭此查询出什么。但若动用这等神术,纵然是我也不可能隐瞒过去。”
因为早有所准备,所以此时的谢珩倒是镇定得很。
“虽然这样的做法同样免不了冒险,但再如何危险也不过如此,还难不到我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