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吱呀吱呀的车轮声,小侯爷在不断的摇摇晃晃中醒来,眼前是破旧且充满了酸腐味道的车厢,已经被坐的发黑的垫子,被长期开合摩擦的光亮的门轴。
略微活动了下酸麻的身子骨,推开车厢,刺目的阳光一瞬间照耀进来。
赶车的老汉听到身后声响,回过头来冲着客人咧嘴一笑:“您醒了?”
蒋宝蟾捏了捏昏沉地脑袋,左右看了看。
到处都是一望无垠地田野,这辆驴车沿着窄小地道路前行,前头地驴子龇牙咧嘴笑得正欢。
赶车这人干瘦的身子上穿着宽大地不太合身的衣物,手中拿着半块饼头,略微一笑,露出半扇门牙,另外半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磕了。
除了头发茂密了些,粗略一瞧,与常年给自己赶车的剑无争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望着他憨厚地笑,不知怎得,蒋宝蟾忽然安下心来。
嗯,略微点了点头,就算是回应了。
老汉在衣服伤擦了擦粗糙地手掌,将剩下的一口冷饼递了过去:“客官您要是不嫌弃,尝尝我家老婆子的手艺。”
望着饼上残缺的牙印,再看看老汉一脸的希冀,真叫一个伸手也不是,不伸也不是。脑袋昏沉地他只能努力想个法子扯开话题:“老丈,我们这是去哪?”
“送您去淮阴城呀,送您过来的那位客人说了,您啊,三天三夜没睡,让我不要打扰您,把您呀,送到淮阴城随便找个客栈放下就行。”老汉往怀中伸手一摸,掏出几块泛着灰黑色地碎银子:“这是那位客官给的银两,既然您醒了,我也就不用给您找店住下了,小的扣下一块作为车钱,其余的还给您。”
蒋宝蟾顺手接过还带着体温的碎银子:“送我来的客人长什么样?”
话一出口,老汉顿时警惕起来,紧紧抓住自己的胸襟:“客官,您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惦记我这点辛苦钱?”
小侯爷真叫一个哭笑不得,自个儿一醒过来就在一个陌生地马车上头,还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是问下客人长得什么样子,怎么就成了惦记他的辛苦钱:“老丈这话从何说起?”
就算小侯爷问的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赶车的老汉也丝毫不曾放松警惕,双手反倒是攥得更紧:“送你来的客官都告诉我了,你和他打了个赌,若是我告诉你他的任何情况,你就可以赢十两银子,他要是输了,就要拿走我的车钱,送你已经走了六七十里,我这还有老婆子要养活,你可真不能惦记我这点辛苦钱。”
望着可怜兮兮地老汉,蒋宝蟾长叹口气:“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告诉我他长得什么模样,做什么打扮可好?”
一听这话,老汉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后槽牙:“您就别折腾我了,您睡着的时候还是那位客官让我给您换的衣物,您呀,一个铜子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