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守护天下就是要……要……”
“循着自己的本心去做就是了,别的,都不必多想。”
“哦……对了,师父,你们为什么要走?要去哪里?”
徐甫和煦地笑了笑,不答反道:“子修,三十六天的缘分虽短,但为师特别高兴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弟子。”
“呃……师父……”
“你不必多想其它,只管勉力去做就是。”
周昂沉默下来。
这一刻,有一种可以叫离别的情绪,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切。
虽然他一直都处在极致的懵逼之中,但是从自己这位似乎一直都仙风道骨的师父身上,他却罕见地察觉到了这种情绪的存在。
忽然,徐甫又道:“知道为师为什么这么多年宁可收师弟,也坚决不收徒,但是却收了你入门么?”
周昂摇头。
“因为只有你无命无运。”
“呃……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妖、任何存在,能够推算出你的前路。即便为师我,也不能。”
“呃……”
“临别之际,师父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
说话间,他从怀里摸出一面小小的铜镜,递过去给周昂,道:“此小鉴,为师随身许多年,权且送给你,做个留念。此物可以正衣冠,可以知兴替,可以明得失。善存莫失。”
周昂接过来。
就是一面小小的铜镜,镜面大约巴掌大小,通体皆为赤铜所铸,镜面磨得光可鉴人,而且是正反两面不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规整的圆盘,下方有一个小柄,也是一体铸成,握在手里小小巧巧。
初初看时,它周身上下似乎并无丝毫的纹饰,但仔细去看,却觉得它手柄上似乎有些复杂莫名的细密波纹——稍一深看,便有目眩神迷之感,吓得周昂赶紧收回目光。
“这……这……师父……”
“子修,好好修习你的大衍术,好好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东西。”
“是,师父。可是……”
“子修,别矣!”
“呃……师父……”
话还没出口,面前的徐甫忽然消失不见了。
周昂懵了一下,伸手过去,在他站的地方晃了几下。
确实走了。
他摊手——这就走了?
这时候,他觉得脑袋有点疼。
实在是刚刚过去的这一夜,一下子涌进来的信息太多了些。
又看一眼手里的小镜子,他暂时顾不上琢磨它,随手先收到怀里,然后敲了敲脑袋——不行不行,似乎师父他们是真的要走,而且是马上要走,我不能再继续这么懵逼下去了。
赶紧!赶紧!赶紧!
周昂,这是你的师门,你才刚入门一个月,前后见了自己师父两面,加一起不超过十个小时,忽然你的师门要集体搬迁了,你却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以及为什么非走不可,而且师父临走之前还告诉你,要你接班,继续守护天下——我才第九阶啊,我拿什么守护啊!
我不能继续懵逼了,我至少得追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师父不说,可以问郑师叔嘛!
说是师叔,其实他反倒是更像自己的师父才对吧?
好歹大家一起相处了三十多天了,关系明显更亲近也更随意了许多。而且自己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本事,其实都是郑师叔教的,反倒是自己真正的师父,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教过,只带着自己出去装了两次逼,而且都是他装逼我看。
实在不行,还可以问问小敖春。
我们的关系明显更近,他光是吃我的炒豆就吃了好多。
呃……等等……等等!
有些东西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周昂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一些什么,但一时半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和思路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漏掉了什么——愣了好一阵子,他才忽然脑子一白。
“大衍术?这是什么东西?师父说我修习的功法……叫大衍术么?”
大衍术?
听起来感觉很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