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的主事人来见我!”胖子看着面色灰败的酒肆老板,说道。
被折磨得不清的酒肆老板却一言不发。
“别用愚蠢的忠诚给你的主子找麻烦。我们,从来都不是隐神的敌人!你只需要转告你的主子,我,傅天楼,要见他!”胖子皱眉道。
听到“隐神”两个字,酒肆老板脸色更加灰败,他清楚,主子隐居幕后已经毫无意义了,而他自己就算回去,只怕也难逃一死!
胖子挥挥手,两名密卫立即将酒肆老板拖下了栖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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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提着酒壶,懒懒散散地站在栖凤楼的最高处。
极北之处,绵延的雪峰上空,浓墨翻滚,连带着他所在之处的天空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
极夜又将来临了。
“少爷,放出去的饵被带走了,我们的人跟丢了!”春娘在身后有些沮丧地回禀。
“好歹人家是大陆最古老的神秘组织,不是咱们年轻的雏燕可以比拟的。虽说这些年大陆各国都没有停止过对隐神势力的清洗,但终究还是没有伤到他们的根本。我们没必要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比。”胖子对此混不在意。
“少爷,你是如何确定这次骚乱的幕后主使一定是隐神呢?”
胖子呵呵一笑:“我猜的!至少,在所有可能威胁到咱们的势力中,他们是唯一惯于鬼鬼祟祟,又可能拥有死灵权杖的人!”
听着少爷不负责任的回答,春娘无奈苦笑。
胖子咕噜噜灌了一通酒,扶着朱红的栏杆:“阿恒说过,我们所在的大陆不过是个小小的囚笼。这个小小的囚笼中,所有人只是无奈接受某种推演的棋子。隐神则是一群试图跳出去扮演棋手的人。对这一点,我本来是无所谓的——”
春娘不知道少爷为何突然有此感慨,不过她习惯了倾听,因为对于喜欢唠唠叨叨的少爷而言,能够让他放开一切说话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但是,我讨厌那些自以为执棋的恶棍,因为他们每次想要牺牲的……都是我身边最亲的人。”
胖子又灌了一口酒。
春娘劝道:“少爷,少喝一点吧!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不会平静,你需要保持清醒。”
胖子摇摇头苦笑:“我需要的不是清醒,而是勇气。春娘,你知道的,我这人最是胆小,我怕苦怕疼怕死怕流血,更怕流泪!都说酒壮怂人胆,我现在还是害怕得紧,说明还是喝得不够啊!”
春娘心中无来由一疼,她知道少爷的决定。这一次,面对强横且咄咄逼人的隐神,少爷不打算退让半步。
“春娘,你应该跟着公主殿下离开的——”胖子回头道。
“少爷,你若不走,奴婢回了北疆回了狼城又有什么意义?”
胖子默不作声,春娘的意思他何尝不明白。
这世间,每个人活着,都有一个支点。
身边的妇人待他如同母亲一样,这六年来,如果说他人生的支点是为了追索一个答案的话,那么春娘的在这冰天雪地苦熬着的支点便是他了。
如果他失败了,甚至身死于此,失去了生命支点的她又能何去何从?
这份孺慕深情,岂是他能拒绝?
既然有了决定,那就没必要纠结了!隐神固然强大而神秘,但他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春娘,说到底,对隐神而言,还是利益之争。极北冰原是隐神根基所在。六年前,抢了隐神利益的是咱们。如今,他们想要夺回,自然要拔了咱们这颗钉子。”
春娘点点头。
胖子又灌了一口酒:“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们竟然没有先礼后兵,而是直接动手。看来,咱们的老朋友月清魂,在隐神不得势啊!”
酒壶空了,胖子随手丢下楼,噗通一声砸在几个正在为了名额打斗的家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