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
贝和诺、阿灵阿,还有贵州巡抚刘荫枢三人对坐着,面前摆着的茶水已经凉了,但三人都没有去碰它,更没让人去换。
“大帅,难道贵州就这样真的放弃了?”刘荫枢神色有些戚戚,忍不住开口问道。
“贝帅,贵阳乃贵州首府,城高墙厚,城中粮草充裕,再者我军依旧占有贵州西南之地,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为何不再坚守些日子,何况诚亲王正在想办法打通北上要道,如果……。”刘荫枢话音刚落,阿灵阿也开口相劝,但不等他把话说完,贝和诺就摆了摆手。
“贵阳虽然好,如坚守的话以贵阳军力守上几个月都没问题。”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撤向云南?”阿灵阿急问。
“守上几月又怎样?”贝和诺叹道:“别说守城数月,就算守成一年也是死地。你们别忘了,当年我大清在辽东之时同前明交战,大凌河之战祖大寿孤军被围,最终又是如何结果?之后还有松锦大战,同样也是如此,明军主力最终被我大清围而歼之。如我等继续坚守贵阳,无非也只是落得当年祖大寿的下场,一旦城破,你我兵败身亡也就罢了,可到时候主力在贵阳被全部围歼,这云南就会落得不战而降的后果,到时候西南之地再也不复大清之土!”
贝和诺如此一说,阿灵阿和刘荫枢顿时说不出话了。的确和贝和诺说的一样,一旦贵州联军包抄其后路,截断清军撤往云南的道路话,那么贵阳就成了孤城。
一座孤城,就算能守又能守得了多久?到时候对方无论是围而不攻,又或者围点打援,对于清军来说都是绝境的下场。
“可是诚亲王那边……。”
“还提什么诚亲王!”听阿灵阿说起诚亲王,贝和诺脸色就难看的紧,在他看来这个诚亲王根本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亏得当年康熙还夸赞于他知兵,实际上诚亲王对于军事根本就是一知半解,而且极为意气用事。
像他这样的将领,假如是大清强盛时期,有着强大的国力为后盾的话,诚亲王或许可以做出一番战绩来。但是现在大清日落西山,国力衰弱,用兵必须考虑方方面面,更得小心谨慎。
眼下明明知道四川已经落入岳钟琪之手,由贵州通往四川的道路已被明军封锁。再加上贵州的敌方联军步步紧逼,清军已经明显出于下风。这时候正是清军各部团结,集中力量避免消耗,以保存实力为上,想办法守住云南最后一块地盘的时候。
可是诚亲王又是怎么干的?这个诚亲王固执己见,仗其身份硬要意图北上,不仅不听劝告还带走了他所属精锐。他这样做对于大局不仅没有丝毫作用,反而削弱了贵州清军的整体力量。说一千道一万,他这么干其关键就是因为恨岳钟琪入骨,再加上之前被岳钟琪又耍了一道,以至于擅自出兵贵州导致四川兵力空虚,又被岳钟琪偷袭拿下四川,心中愤愤不平意图报仇而已。
作为当今圣上的兄弟,堂堂领兵的亲王,诚亲王此举非但不智而且影响了贝和诺的贵州战略布局。甚至让贝和诺更为恼火的是,诚亲王带兵北上后还三天两头派人催促派兵北上,调集部分兵力支援其部进攻四川的战略,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只要打通四川道路,他就能夺回四川,这说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