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停下正进行到一半的动作,将剑从某个白衣人的腹腔中抽了出来。
“侠客,芬克斯,你们是来提问的?”
“当然不是。”芬克斯双手环胸,撇了撇嘴,“臭丫头和宝石呢?信长和窝金去楼上搜了,还有西索……谁知道他跑去哪里了。我们一找到人和东西就撤,全萨黑尔塔的武装力量都正往这里赶哩。”
“…她进入地下了。”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不干嘛……问宝石的下落。”
“真的假的?”芬克斯探出头又瞄了一眼,“你都拔掉这些人的舌头了,还能问出什么东西啊。”
“不这么做就实在太吵了。”
“哈?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飞坦接着一剑刺入了长着张爬虫类丑陋面孔的男人肚子,对方痛苦的抽搐扭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芬克斯继续龇牙,这个人看起来似乎不仅是没了舌头,还……
“我让他吃掉自己的手指。”飞坦转动了一下剑刃,湿答答的水滴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却没能吞下去,被噎住了呢。”
“呃……”
芬克斯一时语塞,侠客则几步走到了飞坦身边。他的目光转过地上的脚印和黑发,停在了同伴满是血迹的手上。
“窃听器里的人就是他们?”
“是。”飞坦抬起头,并不算客气地与侠客对视,“不过,你又晚了一步。”
“嘛——我有我的方式,也不急于这一时。”
飞坦收回视线,对侠客假装没听出自己的一语双关,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既然不急……那就慢慢看着吧。”
侠客也同样眨了眨眼睛,语调里有着不输对手的自信,“嗯,看着吧。”
“看?看什么?”芬克斯终于反应过来,却发现他又追不上飞坦和侠客的对话了,“你们都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少管!”
“没什么啦!”
飞坦、侠客异口同声的回头,正好看见芬克斯颇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像他才是三个人里唯一智商在线的那个。
“芬克斯……”飞坦咬牙,“你给我等着!”
“等着啥?话说,你到底问出宝石下落没?”
“……他们不知道。”
“确定不是被你拔了舌头,想坦白也说不出来啊?”
“…………”
眼看飞坦又要发飙,侠客插到了两人中间,“行了,行了。我们先去找洛洛,其他的以后再说。她在地下?”
“臭丫头不往外赶紧逃,去地下想做什么?”芬克斯自以为聪明的击了下掌,“难道她也在找宝石?”
“啧,笨蛋是要去救人。”
“救人?”
“从萨黑尔塔各地失踪的人似乎被关在地下的特别保管库里。”
侠客一直都握着小恶魔手机,时不时的看一眼屏幕,此刻又拿起来确认了一下,“阿飞,我想我们需要快一点了。距离洛洛被喂下D2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现在她增强过的治愈能力也许可以解毒,但假如不行……最好在药效发作前找到她。”
“会发生什么事?”
“不确定。我只是偶然用经皮涂抹的办法试过一次而已。”侠客边说边苦笑了一下,“飞,别这么瞪着我。那个时候刚和洛洛一起离开流星街,我还没……”
“说重点。”
侠客快速解释了一遍当时在垃圾船上,自己用D2代替麻醉药开发洛可可能力的事,“我骗她说那是有麻醉作用的致幻剂,但涂上去以后她真的感觉不到疼痛。”
“嗯?D2?”芬克斯也想起什么事,啊了一声,“之前在多雷港,格拉姆的仓库里可藏了不少这玩意!团长说就连长老会都忙着取缔,好像相当麻烦哎。”
“是的,近几年D2在各地大流行,对人体的伤害也越来越明显。它虽然能让人失去痛觉,但那是大量服用后才会造成的效果。洛洛或许因为身上的特殊能力而对药物尤其敏感,所以我担心……”
飞坦终于结束了对几名白衣人的报复,是因为时间不够,没能施展出所有手段的关系吗?他没有收获一丝快感,从心底升起的只有蚂蚁抓挠般的躁痒。
越过侠客和芬克斯,飞坦率先走出了实验室,“最糟糕的情况会怎么样?”
“幻视、幻听,做出超乎常理的失控行为,也有可能因此精神崩溃,甚至产生自残的冲动。”
“她会死?”
“这是最糟的结果。”
沉默像一道影子尾随在飞坦身后,他一言不发的向左侧迈出脚步。通道中烟雾弥漫,很快芬克斯和侠客就发现走在前面的人只剩下了一圈隐约浮现的轮廓。
至今为止飞坦有过许多次杀死洛可可的机会。但从第一天他斩断女孩子手上的锁链起,事实上,或许就再没有哪次机会能成为现实。即使是在尤比安之心的车顶上……其实以他的速度原本又怎么可能留给对方反击的时间呢?
那个瞬间,他们都在试探彼此。一方不抱希望的期冀着变化系会手下留情,另一方则冷酷地逼着温顺的食草动物亮出獠牙。两个人所处的世界迥然不同,虽然双方之间的屏障因为暴力和压迫而出现了裂缝,可真正想要跨过去……飞坦插在口袋里的手摸到了换过几次衣服,却仍带在身上的玩具熊吊坠,毛茸茸的三角形耳朵在他冰凉的指尖留下微刺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