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啊————!”
洛可可又尖叫了起来。她条件反射地想要缩成一团,却被捆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冷汗瞬间就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和眼角的泪一起成为了黑袍上的一块水渍。
摄像机对准了那根失去指甲的手指。
在放大的镜头前,每一次肌肉的抽搐都看得很清楚。最初的刺激过去后,洛可可的喘息声渐渐变低,当哭泣转为抽噎时,那部分缺失的地方已经复原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
飞坦手中的刀尖再次抵在了洛可可手背的血管上……
虽然废弃了很久,不过地下室的隔音效果仍相当的不错。如果蜘蛛们没有用凝,可能就不会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和哭声。
“……侠客刚才为什么会被赶出来?”芬克斯有点没话找话说的样子。
剥落列夫和库哔都摇了摇头,只有信长不耐烦地挠着胸口回答,“谁知道啊。他还说最多拍个十分钟,现在过去多久了?”
“你问我,我去问谁?我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拍的。”
“小丫头不是有能力吗?”窝金掏了掏耳朵,“这叫得有点大声啊。”
“是很大声。”小滴订正了一句。
芬克斯啧了一声,又猜,“会不会是阿飞那家伙嗨起来了下手没分寸?上次在流星街,好像也没这么……撕心裂肺?”
“那侠客在干嘛!看着飞坦弄死臭丫头吗?切,他没忘了我们还要用人去做交易吧。”
信长没有嘲笑芬克斯居然还会用’撕心裂肺’这种词,自顾自说完摸着刀柄就想要站起来,却被旁边的玛琪先一步拦住了。
“听到声音开始,只过了三分钟。”
“什么嘛!才三分钟啊——玛琪,你要早知道的话,就直接说出来啊。”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安静点,等他们出来。”
当几人小声交谈时,只有库洛洛和西索分坐一边,看似完全不受影响地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西索独自玩着抽鬼牌的游戏,目光偶尔瞟向库洛洛,后者则用手指托着有些泛黄的书脊,过一段等间隔的时间就翻过一页。从窗户投下的正午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成斜长的一条,唯独顶端部巧合的重叠在一起。
呵呵,什么时候动手……杀掉洛可可呢?
摊开手里的牌,西索发现那也不是目标的小丑后,丢弃在一旁,又摸向了第二张……
“西索——”
库洛洛突然开口,中途打断了他的游戏。
“团长~有什么事吗”
“之后的交易,你和我一起去。”
“喔~?”西索的手指摸着扑克牌的边缘,笑眯眯地点头,“好呀”
“等等!”信长这次真的站了起来,“团长要带上他?我也要去!”
“啊,那我也要去!”芬克斯跟着自荐。
“喂喂——别忘了还有我啊。”窝金没站起来,不过却捶了下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要不干脆大家一起去?”
“不,你们都留下。”库洛洛看向地下室的方向,“还有飞坦也要留下。西索、玛琪和侠客跟我过去。”
“知道了,团长。”玛琪从指间拉出一根念线,试探性地问道,“是需要我追踪吗?”
“嗯。”库洛洛合上了书页,“对方应该不会把宝石直接带过来,却很可能把’万能药’带回去。找到地方以后,窝金、信长、芬克斯,就交给你们了。”
“那我呢?”小滴举起了手,“团长,我的任务是什么?”
“小滴和芬克斯他们一起行动,将旅团所有的足迹都去掉。库哔和剥落列夫负责留守,等派克、富兰克林过来汇合。”
库洛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好像有人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三分半、还是四分钟?
洛可可在心里数着时间,猜测也许已经熬过去了一大半。
这种事情不管经历了几次都不可能习惯,新的疼痛只会在记忆里刻下又一道伤疤,让人对逃不掉的折磨变得麻木而已。
她的声音越来越绝望,就好像是困在陷阱里的兽类,看见了猎人的枪。她知道飞坦其实并不喜欢听人乱叫,可如果不这么做,那些无处安置的嘶吼就会由内将自己撕裂。她也不敢去看自己的伤口,但通过感官敏锐的念能力就知道,从手背到手肘的位置都被竖着切开了。如果没有侠客’别太过分’的建议,飞坦很可能会一直往上割到肩胛骨,然后像他说明的那样,再卸一两块骨头下来。
还真是从不手软呐……不过,她的手臂上还缠着铁丝,飞坦想要那么做的话,就得先松开才行。
有点——麻烦呢。
闭上眼睛又确认了一下,那周围的血管和经脉正急速地收缩,尝试着止血和自我再生。可勒进皮肉里的金属异物,妨碍了治愈能力的发挥,只从伤口处嘀嘀嗒嗒地淌出新鲜的血液。
会不会就这样失血而亡?
被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洛可可发现自己还是很想活下去。
虽然心好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她依旧能够呼吸,双脚也会继续前进。失恋……假如这算的话,不过是一段人生稍稍欠缺些精彩,并不值得为此对整个生命灰心。
可是她的脑袋有点沉,在重新燃起希望走下去前,想睡去忘却的欲望暂时压倒了一切……
侠客关掉机器,赶到了洛可可身边。椅子下方是一大滩血迹,几乎可以照出人影,而直到现在仍有血滴不停地从她手臂上淌下来。
“飞坦,怎么回事?”
“…把铁丝弄出来就好。”
“洛洛?洛洛?”侠客轻轻拍了几下洛可可的脸,但没有得到回应,“出血量太大,晕过去了。飞坦,不是说过别……”
“看不出来吗?她是故意要挣扎得那么激烈呢。”
没有人比飞坦更了解洛可可的忍耐力,早在动第一刀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故意的?为了什么?”侠客皱眉,还真没看出来洛可可刚才的表现里有演技成分存在,难道说那些痛对她来说已是习以为常了吗?
飞坦却没有回答,侠客只好扶着洛可可的头继续说,“总之,先把她放下来吧。”
“录像拍完了?”
“……后期我会编辑一下。”
沾满血肉的铁丝终于被挑了出来。飞坦随手扔在一边,直接用手指按住了洛可可胳膊上暴露的血管。和面前没有反应的人不同,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下面突突的脉搏跳动和一种把自己往外推的肌肉阻力……
伤口慢慢开始愈合,飞坦收回的手指上,半截都是粘稠凝固的血。而他就当着侠客的面,将那些曾经属于洛可可的东西全部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