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剑修看起来都不像有门派可倚靠的样子,这么大一笔灵珠,怕是扒了亵裤都赔不起。
几个剑修闻言脸都白了。
那个面瘫剑修原先一直盯着剪烛的唇看,他看得很认真,待剪烛说完赔款数目,忽然出声道:“我没有那么多灵珠可以赔。”
敖烈气得又要拍桌子,被赵奉仙用手格住了。
“赔不起灵珠,你就在这赌场里给本君做工,赔够了才能踏出这个门!”
赵奉仙放下手,回头望向姜虞,笑吟吟道:“这位前辈说他赔不起这么多灵珠,姜二姑娘,依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理呢?”
姜虞顿时觉得嘴里的瓜子不香了。
这小变态,又想坑她了吧,她才不上钩呢。
姜虞决定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个哑巴。
姜虞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两只手在胸前胡乱比着手语,开始了她的戏精表演。
赵奉仙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神颇有些一言难尽,过了会,像是终于看不下去,猛地把头转了回去,对敖烈道:“其他人我不管,这位剑修前辈要赔的那份,算在我账上。”
说完起身,侧首剜了姜虞一眼,冷冷道:“走了。”
赵奉仙一向喜怒无常,行事出人意料,全凭自己高兴,敖烈也习惯了,听到赵奉仙说要代那位中年剑修偿付赔款,便挥了挥手,让手下放行,转头专心料理起其他几个剑修。
姜虞慢吞吞地跟在赵奉仙身后,手里还拿了袋瓜子和小肉干,自己吃一口,就喂十三郎吃一口。
她慢如乌龟爬,越走越慢,两人的距离也越拉越大,过了会,赵奉仙竟然走出了她的视线范围。
姜虞也不介意,反正走过一遍,极乐赌坊的路她也记熟了,不愁找不到大门。
她这一路磨磨蹭蹭,就是想跟刚刚那位剑修大叔搭句话,问问他修剑难不难,像她这么大了再去修习飞剑还来不来得及。
岂料左等右等,没等来那位剑修大叔,倒把小变态给等回来了。
赵奉仙从前路倒转回来,两袖生风,挟一身冰霜之气走回她面前,眸光往她裙上一扫,阴森森道:“你这双腿要是不会走路,不如砍了。”
姜虞心中嘀咕:那你这张嘴这么爱挤兑人,我帮你缝起来可好?
赵奉仙目光如刀,乜了姜虞一眼,道:“你说什么?”
姜虞吓了一跳,不禁抬手捂了捂嘴巴。
怎么回事,她刚刚应该没说话吧?
这小变态是如何知道她在心里编排他的?
姜虞磕了颗瓜子压惊,单手提裙,露出一点点裙底风光,:“赵公子啊,你好好看看,这双腿又直又长,骨肉匀停,砍了不可惜吗?”
正巧此时前头有一群人说笑着朝这边走来,赵奉仙听见人声笑语渐近,眸光阴沉,忽然抬手虚扣住姜虞脖颈,把她推进了楼道拐角的阴影里。
这片狭窄的阴暗空间,堪堪容下两个人。
少年扣住少女纤细的脖颈,把人抵在墙上,二人间堪堪隔了一只九尾灵猫。
十三郎抬起两只前爪,用力抵住少年胸膛,喉间发出低沉的威吓声。
姜虞觉得赵奉仙的手指很凉,轻轻搭在细腻的肌肤,像是下一刻就会用力扼断她的脖子。
一群赌客结伴经过,像是并未看到角落里对峙的少年少女,径自走了过去。
姜虞听见他们说:“你们听说了没,城主府过两日,就要办喜事啦。”
“哈哈哈,听说小公子掳了一个仙门大宗的小娘皮回来……”
……
那群人走得快,转眼就远了。
楼道里又恢复寂静,只剩下两道徐缓而绵长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姜虞率先抬手戳了戳赵奉仙的手背:“赵公子?”
赵奉仙眸光冷淡,垂头向姜虞面上扫了一眼,道:“赵某虽然答应送姜二姑娘回家,可没说是送活的回去,还是送死的回去。”
姜虞:……
姜虞默默想了一会,忽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之前所发的心魔誓确实有漏洞……
这小变态!
赵奉仙松开手,无视十三郎反对,强行把它揪到怀里。
“姜二姑娘这次可要跟紧点。”
赵奉仙抛下这句话,便抱着十三郎御气而行,如风似雾,明明看着速度并不快,但姜虞就是跟不上,到最后,便形成了这样一番景象——少年在前,如同闲庭信步;少女在后头拼命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等到终于出了极乐赌坊大门,上了步辇,姜虞手脚发麻,气喘吁吁,简直比刚刚跑完八百米还要累。
步辇起驾,平稳地朝城主府行去。
赵奉仙闭目养神,他没理姜虞,姜虞也懒得主动搭话——她现在累得很,一点都不想说话。
夜间的黑水城不闭坊市,依然十分热闹。步辇行至一处食肆聚集的街道,赵奉仙忽然击掌命令行尸停下。
食物香味透过幔帐钻了进来,姜虞闻了,不由眼睛一亮。
“烤肉!”
赵奉仙掀开幔帐,朝某处肉食铺子门口望去。
姜虞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一抹熟悉的青衫人影,背上背着一把细长的铁剑,剑身被主人用布条小心爱护地包裹起来。
那个人,正是姜虞方才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的剑修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