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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如戏

人生当真如戏啊如戏,万般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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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蚕礼于三月择吉进行。这一年的亲蚕便定在了天子大射礼后的第三日后。因天子年幼,并无后宫,便由栾太后主持,甲第女眷陪祀。

大射礼的后一日,即三月初四入夜,栾徽风便令众府女眷入长乐宫斋戒。两日后的平旦,由卫尉与执金吾护卫,自长乐西阕而出,取道北宫一路向北而行,出横门,过滗河,行了近两个时辰,方才抵达建于山岭智障的蚕室。

因是女眷出行,故而一路宝马雕车香满路,虽仍有端肃的仪仗与数不尽的护卫,却远不同于大射礼那日天子出行的庄严肃穆。马车轿辇于长安内辘辘行过,途径东西二市之中的横门大街,引得此处商贾贩夫纷纷驻足。不知是何人起了个头,掎裳连襼的人群又唤起了:“太后长乐无极。”

窦伏苓着了一身宽大繁复的朝服,头上盯着精致沉重的发髻,用手托腮,毫无仪态地隔着帷帐望着被兵卫阻隔在外的百姓。红栒便坐在她身侧,同她说着蚕室所在之处,亲蚕所求之愿。

上巳那日,她还是远远观望的看客,不想才过了短短数日,她就成了这被布衣白丁争相观望的人。

她的马车之前是安阳大长公主萧音的轿辇,再往前,才是太后栾徽风的轿辇。

她一直想寻个时机接近栾太后,可自前日夜里进长乐宫,虽见了礼,去终究鲜有交谈。而更令窦伏苓心寒的,是在长信殿内,即便望向她,栾太后的面上仍波澜不惊,从容娴定,却不像是在异时空见到旧相识的模样。如此,她便有些不敢问了,唯恐被当做怪力乱神的巫蛊之人,不明不白丢了性命。

亦是于长信殿内,窦伏苓第一次见着了阴修宜身后的窦伏妤。窦伏妤着了青白蚕服,一双眉眼有如远山薄雾,兀地瞧去只觉寡淡,待挪开眼后,却又印在脑中挥之不去。

……

行亲蚕礼的地方虽名为蚕室,却到底也算一方宫苑,建于山岭交错的谷内,蚕室内设有先蚕坛,窦伏苓与阴夫人、栾芈之妻霍夫人一并立在栾徽风与萧音身后,于吉时对着祭坛上的西陵氏之位行了六肃三跪三拜之礼,如此才算祭了嫘祖。

一应事毕,礼官禀报室中蚕已生出,只等日昳吉时再行躬桑之礼,尚有一两个时辰可以歇歇。窦伏苓还未从方才的三叩九拜中回过精神气儿来,却又被栾太后点了名姓入真正的蚕室观看蚕妇事蚕。

进入室内的只有太后栾徽风、安阳大长公主萧音与三公夫人。皇后亲蚕之事,窦伏苓从前只在卓尔口中听过一二头一遭,眼下亲历这样的仪礼,竟也在三叩九拜的厌烦中生出了些微对先祖们的敬仰来。只是这一丝丝的敬仰,又在见到满屋子细细密密尚未长成的黑虫与白花花的蚕时,蓦地被抛之脑后。

——天晓得她有多怕这些长虫!

悄悄抬眸觑了眼栾太后的背影,心底那抹猜疑愈发浓重。卓尔知晓她所有的喜好憎恶,即便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将三公女眷唤入此处,也不可能对她毫不在意。

……莫非这栾太后,当真仅是个同卓尔生得一模一样的人?

萧音落后一步,见了窦伏苓的神色,笑道:“你还是头一回来此吧?一年前我头次来此,亦是这么个神情。”

“恩?”窦伏苓回过神来,只见萧音侧过身子,笑望着她。

萧音含笑望了眼栾徽风:“因我是公主,平日里虽享民之供养,于此等大礼祭祀前,却因终是要初嫁的,算不得天家人。却是多亏皇嫂,去岁此时下了诏命我随她一同来此。”

窦伏苓倒不在意萧音从前为何算不得天家人,眼下为何又算得上天家人,只是在望见她翕动的双唇的时候,倏地愣了。

——那是她所制的唇脂。

窦伏婴放在心底的朱砂痣,竟是安阳大长公主?

她那瞧着没个正形的大兄窦伏婴,竟想求尚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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