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颗脑袋,也没傻的太离谱……
虞扶尘没有绝情的抽出手来,也没有将人抬回榻上,躺下身来,另一只手覆在风长欢冰凉的手背。
“凌霄塔的十年,一定很苦吧。放心,老和尚坚信你无辜,我便会将此事彻查到底,让这世道还你一个公道。”
风长欢睁开眼来,黑夜之中,他眼中恍若坠着漫天星河,闪烁着希冀。
“你快到年纪了,我为你取表字吧。”
“不必着急,我还没拜师,名不正言不顺的……”
“你迟早要拜在我门下的,早些取了,念及赐名之情,也能拴着你不走太远。”
原来是怕他跑了……
“成,取个好听点的吧!”
“嗯……那就叫你三花怎么样?”
……
一夜折腾,待得清晨睁开眼时,虞扶尘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仍在佛宗的禅房里混吃等死。
熟悉的朦胧感,熟悉的冰冷刺骨,以及半边身子都被压没了知觉的酥麻。
他动了一动,想抽出手来,奈何某人死缠烂打摆脱不得,有床不睡,有枕不躺,就爱赖在他肩头蹭啊蹭的,像只粘人的奶猫。
要是像明斯年那样的大橘还好些,喝足就睡还不爱搭理人,只要小心翼翼伺候着,不让他炸毛就成,可怀里这个分明是看中他的美色,想要他以身侍君!!
身体正蠢蠢欲动,自是要尽快离开是非之地去解决一番,否则被明斯年发现自己与他师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睡在一起,他能活剥了自己的皮!!
虞扶尘赶紧缩回了手,想着要不要把风长欢抬到床上,装作无事发生,就见那人动了一动,睁开眼来。
带着些委屈,还带着些不解,被欺负一般,又有些不甘,噘着嘴凑了过来。
虞扶尘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这人是想生吞了他啊……
才刚睡醒,他脑子还不大灵光,对此没能做出太多反应,连本能的闪躲也忘了,即使明知下一刻自己的结局可能会是掉块肉,也还是硬邦邦的受着。
“吧唧……”
颊上一凉,虞扶尘脑子“嗡”的一声,全身的血都冲上天灵盖,惺忪的睡眼也不模糊了,当即从地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退出去十几步远。
难以置信的摸着面上才刚被那人留下的口水印。
风长欢……这妖人居然亲了他一口??!!
顿时感到头昏脑涨,热血直流,一时不知摸哪儿才好,深感无地自容,急于脱身,跌跌撞撞夺门而出。
“争点气啊,对着一个男人硬-气算什么事儿啊……”他喃喃自语。
虞扶尘心知自己这是入了魔,是大不敬,自觉有愧于佛祖,正要念段《法华经》清心,倏忽想起老和尚说过的话来:
“当年,无相佛宗也有一位名震三界的仙尊,可他本不是佛宗之人,不可被冠以无相之名,告诉你也无妨。长夜安隐,多所饶益。他也曾功德圆满,也曾羽化升仙,故以金经之名,世人唤其‘妙法莲华君’。”
“妙法莲华君……”虞扶尘细细品着,若有所思。
莲华……怎觉着这么耳熟,是不是有谁曾给他念叨过?
深思半晌,方才还剑拔弩张某位,终于没精打采垂下了头,虞扶尘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土,这才想起回去住处。
风长欢早已穿戴整齐在庭前望天,一如既往赤着双脚,他有些心虚。
把那人丢下独自落跑是不太仗义,可是他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人见他一柱擎天的德行误解什么吧。
觉着心中有愧,他在身后拍了拍那个蹲在角落里,头也不抬的霜色背影。
突然被人碰触,风长欢回过头来瞪了虞扶尘一眼,气哼哼不再理人。
后者正要服个软说些好话,又见那人怀里多了个毛茸茸的黑团。
头上两只长耳垂在圆鼓鼓的腮旁,三瓣嘴嚼着半片叶子,瞪着通红的眼睛,被打扰的有些恼火。
被这一白一黑的一人一兔,两双血眸齐齐注视,虞扶尘彻底蔫了。
无计可施,虞扶尘挤出个谄媚的笑脸,顺便摸了摸黑兔子的头,心里琢磨着是红烧好吃,还是麻辣可口,大着舌头夸道:
“嗯……小别致长的真东西,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