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阮笙,到你了!”刘楚看着萧玉京面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心里发虚,不由得出言提醒。
阮笙先是饮了一杯,复撑着头同众人笑了笑,只听她朗声说道:“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她今日一袭月白烟笼梅花裙,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莹白如玉。腰肢不盈一握,看似弱不禁风,脊背却挺得辞职,好似在风雪摧折中挺而不弯的一束寒梅。
好一个不同桃李混芳尘,此情此景,当真妙极。
阮瑟瞧她今日又大放异彩,心里泛酸,手里不住得绞着帕子,朝萧玉京那边望去。只见他眼神更加沉郁,恨不得将阮笙的脸盯出一个洞来。随后重重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摔,冷哼了一声。
见萧玉京面色不善,刘楚心里抖了一抖,暗暗祈祷阮笙这个活祖宗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只好宣布游戏继续进行下去。
过了一会鼓声停了,酒觞正正好好停在了萧玉京面前。
他看着面前的酒觞,眼神从阮笙脸上移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自嘲地笑了笑,颇有些酸风射眼,醋海慈航的意味:“......美人如花隔云端。”
未承想他蹦出这么一句,在座的公子小姐听了皆笑,气氛缓和了不少。刘楚指着那觞酒笑道:“这句可不是梅花诗了,萧大人还请自罚一杯。”
萧玉京再不多言,举起酒觞便痛饮满杯。
阮笙看他如此,也撑着头笑了一声。前一世萧玉京与她联诗从来都没赢过,没想到这文韬武略,才过宋玉的首辅大人,竟连飞花令也不甚拿手。
鼓声又起,“梅花诗”此时已行进尾声,众人此时均不欲那杯酒停到自己的面前,便屏息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
最后,酒觞随着鼓声又停在了阮笙面前。
瞧着今日王府盛宴,众人欢饮,她此时醉意更甚,眸色更加迷离。
阮笙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看到今日萧玉京的态度反复无常,想到了前一世自己在首辅府,是如何将一颗滚烫的心磨成三尺寒冰的。又想起自己不过是有了一副好皮囊,再加上爱玩爱闹了些,变成了旁人口中烟视媚行的狐媚子。
没意思。
妍皮不裹痴骨,红粉终成骷髅。
似乎从来没有人在意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
“那我便说......”
——只见阮笙将面前的酒觞轻轻一推,沉吟片刻,神色倦怠地笑了。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是她上一世殒命前,写的最后一句诗。();